“悠长”的假期
本帖最后由 schneider_chan 于 2009-8-28 18:00 编辑好乐迪是可以外带食品的，楼下就有个超市。Andy说食品开销他全买单，我只要负责包房费，我也不跟他争，他是好好叫比我有钱了，差距不是一点点。
开唱之后，就马上显示出70后和80后的区别了。Helen这个小姑娘，反正她点的歌我有一半以上是不会唱的，而我们几个70年代的人点来点去也就是张国荣，谭咏麟，黄家驹，陈百强，罗大佑。被那些年轻人嘲笑为活化石。
Andy这个胖子也搞笑，他不唱歌的，就抱着一堆零食狂啃。谁要是唱得好，就要去抱谁。唱了一半，这家伙竟然还下楼买了半斤生煎馒头上来。Cici是绝对麦霸，像金霸王广告里的兔子一样，不晓得吃力的，不过唱得也的确不错，唱王菲的歌，几可乱真。
唱到6，7点，几个人的电话开始来了。接电话的腔调一看就晓得是男女朋友打来的，要开始下半场活动了。我跟Andy商量了一下，觉得也差不多了，就散了。大家各自回家，有节目的去找节目，没节目的回家睡觉，欢度国庆。
1号，2号在家休息，帮家里做点家务，打扫卫生，陪老头老娘吃饭。3号下午，约了小刘，兜兜一起出来聚聚，我们也好久没碰头了。小刘还没上班，不过已经拿到个OFFER，节后去报到。兜兜这几天店里关门，因为阿大关照他，国庆严打不要招摇。我们都没事，就在兜兜租的房子里聚会。兜兜各BY现在有钞票了，算大户了，一个人租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住。一进去，我就觉得不对劲。哪里不对劲？太清桑了！兜兜各BY，我特了解伊了，绝对属于酱油瓶倒了都不会去扶一把的。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，不正常。
小刘打开冰箱，里面塞满了方便食品和啤酒。小刘拿出几罐，我们一人一罐，靠在沙发上面看电视，闲聊。
小刘先问：“兜兜，侬各BY阿是轧朋友了？”
兜兜：“瞎七八搭，可能伐？”
我：“哼哼，伐要装。窝里嘎清桑，帮侬哦风格伐像啊。”
兜兜：“侧那，还伐是因为拿帮BY要来啊。我请了阿姨来打扫过了。”
小刘：“少来，伐可能哦。侬BY现在伐要嘴巴老，我到卧室去翻翻，要是被我寻出撒杜雷丝，侬各BY就要老实交待了。”
兜兜：“有本事侬就去翻，翻出来算侬本事大。”
我拉牢小刘，说：“伐要去翻了，麽用哦。侬也伐看看各BY是做撒生活饿。平常帮老派白相了多了，各种安全隐患，宁嘎是伐会有疏忽哦，生活做好，嘎桑⑴就顺手清理特了。平常也是放了老隐蔽哦地方哦，宁嘎专业来西哦。”
小刘想想也对，坐下来，说：“侬BY么拿阿拉当兄弟，有女宁还伐承认。”
兜兜：“真哦么哦，要是有了，我一定告诉拿。”兜兜既然不愿讲，我们也不好勉强，等以后再说吧。
小刘由于拿到OFFER了，也蛮高兴的。毕竟一个大男人，在家窝了三个多月，总归难过的。这三个月里的滋味，我可以想象。但是大家也不多问，多问没什么意思。既然现在找到工作了，终归开心的。小刘的这份工作，还是销售，在一家日资企业里，卖轴承的。跟我以前那个五金店，算是一个大类里的。他们公司的品牌还是不错的，在圈子里蛮有名，在昆山也有个厂。小刘进去，主要是看经销商。照我的分析，这个工作还是可以的，看经销商相对要轻松点，压力不会太大。
三个人混到晚上，又出去吃了顿饭。吃饭的时候，兜兜问：“等些哪能安排？”
我：“么想法。”
兜兜：“今朝嘎开心，就当帮小刘庆祝。阿拉去K房⑵好伐？”
K房？！我从来没去过，小刘也没去过，只是听别人说过如何如何。兜兜各BY一挑唆，我们马上就要去，匆匆买单，拦了部差头就去了。到了里面，吓一跳。走廊两边全是小姑娘，一起鞠躬：“老板晚上好。”侧那，大场面啊，震撼啊！！里面的经理已经在等着了，看到兜兜，一把拉牢：“噢哟，兄弟啊，想死我了，最近哪能伐来了啊？”
兜兜：“忙呀，伐去忙了多赚眼钞票，哪能会到侬此地来呢？侬各的只宁钞票又伐宁宁哦咯。”
经理：“侬每次来都要开坏⑶我，各就么劲了哦。”
兜兜穷笑，又对他说：“各是我最要好哦两哦兄弟，真哦是兄弟。”
经理：“我懂了，兜兜侬放心，今朝两位阿哥要是白相了伐开心，侬来抽我。我绝对么闲话。”
说完，经理把我们带进一个包房，里面小妹已经在了。我们刚坐下，MMS⑷就来了，一进来就靠牢兜兜坐下来：“长远么来了啊，阿是外头白相了特疯了啊？想伐着我了？”
看得出，兜兜属于这里的老客户了。
兜兜：“闲话伐要多，快眼把小姐都带进来。”
隔了几年再回头去看，当时那家场子，属于比较坍板⑸的，现在是基本不会去了。不过当时嘛……呵呵。
过完长假的前两天工作日总归有点不适应，所谓“长假综合症”，要倒时差的。但是别人不会给你什么时间的，全年最后两个月了，一个是收款，一个是为明年打基础，也是忙忙碌碌。Research team经过几个月的磨合，终于进入了鼎盛时期。一共四个人，开足马力做，能够完全应付公司的CC需求了。另一方面，Tony出面，在公司里大力推进talent pool的整合工作，所有员工，特别是顾问们也要积极投入。在年底前，这个数据库终于初具规模，它的效果也越发明显。所有人在操作职位之前，都会到这个库里去搜索相关材料。这样一来，我们的工作量相对就小了。但凡事总归有利有弊，工作量小了，也就意味着奖金数量有可能会减少。因为别人不需要把CC作为唯一候选人来源渠道了。好在Tony答应，明年会给research team再涨一次薪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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⑴嘎桑：“工具”的意思。
⑵K房：“夜总会”。
⑶开坏：指“说……的坏话”。
⑷MMS：“妈妈桑”的拼音缩写。
潜在因素
本帖最后由 schneider_chan 于 2009-8-29 01:57 编辑我在公司2年了，其实心里那个改革research薪资结构的想法始终没放弃过，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来说，而且Tony看起来也对目前的情况很满意，完全没有改变的想法，还是再等时机成熟点吧。另外，我作Researcher两年来，也算得上是兢兢业业。之前Kathy的教训一直在我眼前晃，我可不想一辈子被钉死在Researcher上，我还想做Consultant呢。而且我发现，Cici也逐步产生了CC厌倦感，对工作激情没有以前持久了，毕竟每天的工作就是冒充各种人去打电话挖人，这绝对是个属于低级的工作。时间长了，有倦怠感也正常。
我一定要想办法胜任顾问，这样，我进步了，Cici也才能进步。要不然，我当初答应她的就是屁话了。
想来想去，我觉得要寻找外援了，谁是我的援助呢，没有别人，还是Andy和George。这半年来，我是support george team的，和他的关系进一步深入，他的业绩应该有很大一部分要算上我的功劳。
Andy这里，虽说是Cici在跟，但毕竟他们的单子量大，忙不过来的时候，还是需要我。而且我都会主动去挑一些难啃的骨头来做。再说，我跟Andy之间，好像有点英雄惜英雄的味道，很多事情虽然大家没交过底，但默契一直在。
就在当晚回家路上，接到个电话，是Kathy的。我跟她之间，也有2、3个月没怎么联系了。
Kathy：“Hi, Jacky，下班了吗？讲话方便吗？”这句话是猎头打给候选人的经典开场白之一了，首先先要确认一下，候选人现在讲话是否方便，是否和同事在一起。
我：“刚下班，在回家路上。”
Kathy：“那等你到家我们再聊吧。”
我：“我大概还有半小时到家，到了之后我打给你。”
Kathy：“OK，我等你。”
路上我就在想，她找我做什么呢？这个电话怎么听怎么都像猎头的口吻，不像个朋友。难道她要挖我？但是我的这种学历，应该不被她现在所服务的那家猎头公司看中。人家是跨国猎头，在业内绝对响当当的，跟我们“B&C”相比，甩我们不晓得几条马路了。
到家后马上回拨过去，Kathy接了。
我：“Kathy，不好意思，刚到家。”
Kathy：“没事的，反正我也在加班。”
我：“找我什么事？”
Kathy：“你现在做的怎么样？还开心吗？”
果然，和工作有关。
我：“还可以吧，你也知道，现在是个Leader了。”
Kathy：“嗯，你也真的不容易，一步步熬到现在。”
我：“路漫漫其修远兮，还早呢，继续熬吧。”
Kathy：“有没有兴趣到我这里来工作？”
我：“你们公司？你们公司会要我吗？我的底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的。”
Kathy：“但我也知道你的能力啊。”
我：“那我来做什么呢？”
Kathy：“做我的助理，title是Consultant Assistant.”
我：“还是做CC咯？”
Kathy：“有点不一样。你听我说，我现在在公司已经是一个Consultant Team Leader了，手底下带三个顾问，还有一个Researcher。但是这个Researcher我不满意，准备fire掉，想请你来帮忙，跟我一起做。虽说还是Researcher，但是只需要support我们三个人就行了，其余时间，会开始让你慢慢接触操作单子。当然在开始阶段，还是以辅助性工作为主，慢慢发展，会有机会的。而且，我们开的薪水比你现在的要高，可以有5K底薪，再加commission.”
我：“Kathy，真得很感谢你还记得我这个徒弟，呵呵。也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，不过现在我可能暂时还不会考虑跳槽。”
Kathy：“为什么呢？我们公司难道没有‘B&C’好吗？”
我：“不是这么说啦。你们顾问在面试候选人时，一直会讲到一个match的问题，那我觉得我的背景，和你们公司的确不match。毕竟在猎头这个行业里，教育背景和英语能力还是很重要的。我自认为自己还不行。”
Kathy：“Jacky，我原先一直认为你是个有勇气的人，没想到你……”
我：“呵呵，Kathy，你不用说了。你看得起我，我很高兴，真得很高兴。但是勇气不是盲目，我晓得自己几斤几两。”
Kathy沉默了一会儿，说：“你是不是想在‘B&C’内部升上去？”
我很爽快地承认了：“是的。”
Kathy：“这条路不好走，我当年为什么出来，你也知道。”
我：“嗯，总要试试看吧，不行再说咯，嘿嘿。”
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：“好吧，我也听出来了，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。没关系啦，这件事就当我没说过。”
这次谈话就这么不欢而散了，Kathy蛮失落的。按照她的思路，底薪给我增加了2K，而且工作压力也比现在小，将来还有个升顾问的美好远景，我没道理不动心。再加上他们公司那块金灿灿的金字招牌，我竟然一点也不犹豫就回绝掉她，她的心情可想而知。
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，首先我的底子的确不好。像我这种教育背景，去那家公司，是属于一辈子翻不了身的。而且据我的估计，Kathy在那家公司里的地位也不是很高，可能也就是个Consultant Title，而她手底下的两个人，可能是Associate Consultant。这家公司绝对是业内大佬级别，老牌帝国主义了。很多的Sr. Consultant以前都是什么什么公司的Director级别的人物，后来觉得在企业内做得没劲了，就来这里。这帮老家伙，一年也没看他们怎么做事，年收入都是一两百万的。这种公司的阶层观念是很清楚的，搞得就像印度阿三的种姓制度一样。第二，我的确是想在现在的公司混上去，在这种背景和规模的公司里谋一个上升通道，才是我应该考虑的事情。
争取主动
本帖最后由 schneider_chan 于 2009-8-29 13:16 编辑到了周五，午餐时，我拉着Andy一起去。吃饭的时候，我跟他讲：“老兄啊，我有个想法，想得到你的帮助。”
Andy头也不抬，吃东西的间隙，挤出一句：“想做顾问了是伐？”
我：“明人面前不说假话，没错。”
Andy抬起头朝我笑笑：“不错啊，年轻人有想法是件好事。”
我：“侧那，好好叫讲话可以伐？伐要搓⑴宁。”
Andy：“你有这个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吧？我就等着，看你什么时候来找我。”
我：“在你面前，要想装，还真不容易。”
Andy又看看我：“现在马屁功夫越来越好了嘛，刚才那句话就属于水平很高的马屁。”
我不响了。我每说一句话，他都呛我，没法交流下去了。过了会儿，Andy主动说话了：“跟你开开玩笑呀。到底是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啊，你看看你，平时不是蛮稳的嘛，今天怎么有点屏不住了？”
我还是不说话。
Andy继续：“现在午饭时间，讨论工作不利于消化。再说了，你要找我谈事情，至少也要上岛咖啡之类的地方吧。这里吃快餐的，吵得要死，哪里有心情讲话。”
我一时气结，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他。
胖子喝了口水，又对我说：“这样吧，这个事情，等下班之后再谈，我们找个咖吧坐下来慢慢谈。我反正先给你个态度，这件事，我是支持你的。”最后这句话要紧啊，把前面不愉快的心情一扫而光。公司合伙人对我开绿灯了，那这件事的成功希望就有了。
下班后，我跟Andy故意晚走一点，两个人来到上岛咖啡。先点了两份套餐，吃完他点了咖啡，我要了壶铁观音。两个人坐下，开始聊。
Andy：“侬终于向我开口啦？我以为侬老屏得牢哦来。”
我讪笑两下，有点不好意思：“么办法，关系到自嘎切身利益，屏伐劳了。”
Andy：“不过了该B&C，还从来没Researcher能够升到Consultant哦。”
我：“我晓得，所以之前一直么提各桩事体，希望做出眼成绩拔老板看到，再提。”
Andy：“各么侬觉着侬有撒长处可以提出来，可以酿Tony升侬哦职呢？”
我：“各问题我老早就考虑过了，侬听我港。首先，我已经打造出一哦research team，并且了该各team里厢，Cici已经具有一定哦管理经验。阿就是港，并伐会因为我哦离开，而对research team有撒影响。”
Andy抿了口咖啡：“嗯，各条理由蛮好，继续。”
我：“第妮，公司现在已经有了一哦新哦内部搜索引擎。各桩功劳要算了research team头上，特别是应该算了我头上。各既是我哦performance，同时来港，以后公司做research哦速度帮质量会得上新台阶。阿就是港，以后可以最大程度避免，由于我离开，而导致research质量下降。”我喝口茶，继续讲：“再来港港我个宁哦能力。我以前英文比较差，但是最近两年里厢，我一直了该补，恶补！我现在可以港，至少书面英文，特别是了该工作相关方面，么撒大问题了。口语方面，基本对话么问题。还有就是我哦Communication Skill帮Presentation Skill，了该各高头，我自信我哦能力一眼也么问题，甚至超过部分Consultant。再港，我了该公司两年，整个猎头操作流程，我也基本晓得。么切过猪肉，至少看过猪跑。”
Andy听了哈哈大笑：“侬可以哦，看样子准备了伐是一天两天了。”
我：“各么侬到底撒态度呢？到底算撑我伐啦？”
Andy喝了口咖啡，表情开始严肃起来了：“我是肯定撑侬哦。但是我有眼担心Tony哦态度，毕竟公司么各先例。”
我：“所以需要老兄侬哦支持呀。有侬帮我了该老板面前美言几句，事体要顺利多了。毕竟侬是帕特呢呀。”
Andy：“嘿嘿，我各帕特呢实际上就是哦虚名，多眼分红而已。了该公司重要决策上面，我并么足够哦影响力。”
我：“少来！侬现在了该公司地位已经是一人之下，万人之上了。要是侬还么影响力，其他宁更加伐要谈了。”
Andy：“不过侬分析了也是对哦。老早Kathy么机会升职，老大哦原因就是research team么其他宁可以顶伊哦空缺。现在是今时不同往日了。侬BY了该公司苦心经营，research team已经成气候了啊。”过了一会儿，Andy突然问：“要是各次侬最后么升上去，侬会哪能办？”
我看着Andy的眼睛，一字一顿说：“离——职！！”
Andy：“各是侬港哦气话，还是真哦迭能想哦？”
我：“我就是迭能想哦。如果伐能升上去，我伐想了该各的浪费辰光了，我会离职，去寻一家能酿我做Consultant哦公司。”
Andy不说话了，又沉默了一会儿，才对我说：“现在还么到提要求哦辰光，再屏一屏，到12月头上，侬再提。了该各之前，我会的向Tony适当吹吹风，帮侬做眼铺垫。”
我：“特感谢了兄弟，以茶代酒，我先谢谢侬。”
Andy：“先伐要谢，各桩事体伐是嘎容易哦。”
我：“伐管成功与否，只要侬支持我，我都要谢谢侬。”
Andy：“要是成功了，我只有一哦条件。”
我：“撒？”
Andy：“侬要来我哦team，伐许去george team。”
我呆了呆，马上说：“么问题。一言为定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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⑴搓：“嘲讽”的意思，下文的“呛”也是这个意思。
已成定局
本帖最后由 schneider_chan 于 2009-8-29 13:14 编辑很快到了12月份，其间Andy已经向Tony豁过领子了，但是Tony就像没听懂一样，不作任何反应。
我抽了一天，酝酿了很长时间，给Tony发了封言辞恳切，有理有据的E-mail，说来说去，就是一个中心思想，我想升职。邮件发出去后，犹如石沉大海，没有回音。一直到周四下班，邮件已经发出去3天了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。周五上班，我实在坐不住了，在考虑是该再写一封邮件，还是直接找Tony面谈。是死是活，好歹给个说法。正在想的时候，内线电话响了。
我：“哪位？”
“我看到你的邮件了，到我办公室来，马上！”是Tony！
我有点懵，太突然了。要么没回应，要么就是“马上”！心理素质差一点的人，肯定吃不消。根本没有时间考虑，马上进老板办公室。
Tony看我进来，做了个手势，示意把门关上。我坐在他对面，看他好像正在写邮件。我也不敢打扰，等他忙完。过了两分钟，他的事情结束，才抬起头来对我说：“说说吧，你的想法。”说完，他把自己靠进老板椅里，翘起二郎腿，定定地看着我。
真的要说了，我也没什么好慌的了，就把当初跟Andy说的那段话，又重复了一遍。说完，我把嘴巴比上，等他下文。
Tony听完，摸摸脑门，又摸摸嘴，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辞。过了一会儿，开口了：“我们公司的对内政策，一向是给员工机会和空间的。你Jacky从进公司到现在，应该也是完全感觉得到的，你看看你现在，再回顾一下当初刚进公司，应该说有了质的飞跃吧？”
我：“嗯，这一点，我始终是很感激公司，一直给我机会的。”
Tony：“不过，你要求做Consultant，我还是有点担心的。”
我：“你担心将来research team？”
Tony摇摇头：“不是，完全不是。说实话，地球离开谁都照样转。我不认为，你离开research team就会对这个团队的工作带来什么很大的影响。我倒是担心，你现在能不能做Consultant。毕竟Consultant和Researcher之间还是有质的区别，要求也会提高很多。如果你做了Consultant，发现不能胜任，那你的退路在哪里？难道再回research team？让Cici把Team Leader的位子再让给你？”
这段话……讲得我心里很不舒服，他完全不肯定我。首先是告诉我，我离开research team完全没有影响，第二，还是觉得我素质不够，不能胜任Consultant职位。很伤人，完全否定我。但是我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放弃，也没有自我否定。我说：“我拿自己的能力和公司其他同事做过对比，老实讲，我觉得自己不输给大部分人，甚至比有些人还略强一点。”
Tony看看我：“唷，脾气上来了？”
我：“我只是客观评价自己……”我还想继续说，Tony摆摆手，示意我不要说了。拿起电话，拨给Andy：“Andy啊，进来一下。”
很快，Andy就来了。进门一看这样子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，也没说什么，就坐在我旁边位子上。
Tony：“Andy，你说说看，你对Jacky想做顾问这件事怎么看？”
Andy：“嗯……这个应该说是件好事。年轻人想向上发展是件好事……”
Tony：“别说废话，说重点。我就问你，你觉得怎么样？你觉得Jacky可以吗？”
Andy低头想了一会儿，抬起头，很肯定地说：“我看可以。”
Tony：“说说理由。”
Andy：“理由嘛，有好几条了。我想Jacky之前也应该陈述过了。我只说一下我的感受，我觉得Jacky蛮要上进的，而且思路也蛮清楚，沟通能力和表达能力也很好。至于英语方面，现在已经比以前有很大进步了，日后随着工作的深入，我想会有更进一步提高的。”
Tony看看Andy，又看看我，笑了：“你们两个倒是步调一致。Jacky也的确努力。公司的大政方针是不会变的，我们就是要给员工机会，让员工在公司内获得提升。现在快到月底了，从明年元旦起，Jacky转入顾问部门，职务是Consultant，划归Andy领导。”
这就行了？？！！一分钟前，还是对我完全challenge，一分钟后，就答应了？！这也太神奇了，太简单了！！
我还在发懵的时候，Andy捅捅我：“傻掉啦？老板已经同意了。”
我连忙说：“哦……那……谢谢老板。”舌头有点不灵活，词不达意。
Tony笑笑：“不要谢我，你该谢谢Andy，他之前就为你说了很多好话了。我只是做个顺水人情，是吧，Andy？”
我跟Andy都只能讪笑几下，没话讲。
Tony又讲：“从保护Jacky的原则出发，我希望Jacky在明年第一季度里用一半的精力做单，还有一半精力还是在research上。这样既能把research工作完全交接好，又能给自己一段时间缓冲。”这个决定我还是能接受的，毕竟把工作完全交接给Cici，是需要花段时间的。
从办公室出来，我对Andy说：“请你吃饭。”
Andy：“吃饭不急，你先把自己手头工作做好，特别是Cici这里，稳住她，别出问题。让她开始逐步接手你的工作，她起不来，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Leader，你也跑不清爽。”
我：“嗯，晓得了。我会尽快和她先谈一次的。”
上位
本帖最后由 schneider_chan 于 2009-8-29 20:17 编辑下班前，我约了Cici吃饭，还是约在徐家汇的那家日本料理。这个地方私密性不错，适合洽谈，而且我们都喜欢日本菜。点菜前，我笑嘻嘻对Cici说：“这顿饭该你请客了？”
Cici：“为撒？”
我：“因为你要升职了，哈哈。”
Cici瞪大眼睛：“真的啊？我要做Leader了？”
我点点头：“是哦，元旦之后。”
Cici：“到底是怎么个情况，你说详细点呀。”
我：“先点菜，边吃边说。我今天胃口特别好，生鱼片，北极贝拼盘先来2份，还有带子也来2份。”
Cici扭牢我手臂：“死人啊，饿死鬼啊，卖撒关子啦？”
我连忙把手撤回来：“注意影响，斯文一眼。”
菜上来，我们把卷帘放下。我对她说：“老板已经同意我转做Consultant了，元旦之后开始，你顶我的位子，做Leader。但是我有三个月的缓冲期，要一边做单，一边挖人。也就是说，要到三个月后，你我才能名正言顺坐到各自的位子上。”
Cici：“那我关照你噢，不许做不好。你要是做顾问不来噻，难道还退回来跟我抢位子啊？”
我：“侧那，我会的嘎坍板伐？这都搞不定，我也没脸在这家公司混了。老夫从此以后隐退江湖，再也不出现了。哈哈”
Cici举起酒杯：“各么先祝贺你，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了。”
我：“也祝贺你，终于做到Team Leader了。我们当初的规划，都实现了。”
人一开心，胃口就好，酒量也好。当晚，我们干掉4瓶清酒，拼盘上了3次，其他什么天妇罗，刺身，秋刀鱼也消灭了很多。买单600块。当然最后还是我来付账，不可能让一个小姑娘来买单的。做男人，特别是上海男人，腔斯还是要有哦，侬港是伐。
过了两个礼拜，就要到年底了。照例开员工大会，review全年业绩表现。Andy真的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。原来以为，由于他去北京一段时间，会对业绩有所拖累。没想到，数据显示，他的团队业绩拉开George将近100万。100万啊！！就算他的人数比George多2个，但多出100万，这可不是个小数字。还是他笑到了最后。再加上他建设北京分公司的殊荣，没有任何悬念，他摘取今年最佳员工奖。
会上Tony宣布了我和Cici的职务变动。
大会结束，Andy，我，Cici，我们三人都是赢家，只有George很失落。开完会，独自一人走了，也没跟大家一起去吃饭。Cici提出，是不是要把他追回来，Tony摇摇头，说：“George是个很要强的人，他现在心里不好受。让他去吧，不要去打搅他。”
会后就放假了，欢度元旦。这个假放得开心啊。两年的努力，终于让自己又上了一个台阶，我要开始制定自己下一个目标了。新年要有新气象嘛。
由于我还有三个月的缓冲期，或者称为试用期。我的座位没有换，还是在research这里。Andy倒也蛮上路，上来就给我发了个Sales Manager的职位。做过猎头的朋友都知道，有时候，级别高的职位比级别低的更好操作。因为首先目标候选人非常明确，就是行业内这些公司，这些职位的人。只要你CC做得好，就解决一半问题了。接下来就看顾问如何去分析，把握，鼓动每一个候选人了。CC是我的传统强项，自然不在话下。沟通能力也是我的强项，只要加上一些专业知识的补充，上手很快。从CC开始，自己一个人一路做下来，居然很顺利，两个礼拜之后，这张单子就成了。候选人已经把OFFER签了，接下来就是warm up的事情了，不出问题的话，按时报到就OK。两个礼拜close一张单，也算是速度快的了。完成后，大家都很开心。Andy觉得我总算没丢他的脸，也不枉费他当初在老板面前的保举。我当然也很开心，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。
貌似一切都在按照一个合理的步骤推进，我也完全沉浸在取得初步胜利的喜悦中。但是我忽略了内部情况，往往乐极生悲。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小得意之中的时候，突如其来的一个打击，让我措手不及。
风云突变
本帖最后由 schneider_chan 于 2009-8-30 06:43 编辑眼看还有两个月就到春节了，大家都在规划春节该怎么过。礼拜天在家的时候，手机响了，拿过来一看是Cici。我：“喂，嘎早就帮我拜年了啊？好同志嘛。心里相有领导，伐错。”
Cici在电话里的腔调有点怪，和我随便闲扯了一会儿。突然说了一句：“Jacky，我对伐起侬。”
我：“嗯？撒意思？侬伐要哈我哦。”
Cici吞吞吐吐，支支吾吾了半天，终于说了：“我要辞职了，准备离开‘B&C’。”
五雷轰顶！！我忙问：“啊？哪能回事体？到底发生撒状况了？”
Cici又犹豫了一会，才开口：“我索性帮侬全部摊开来讲。我已经答应Kathy，去伊拉公司，去kathy team。”
我沉默了，完全没有心理准备。不晓得该怎么讲。Cici继续说：“其实在元旦哦辰光，我已经答应Kathy了，但是我们考虑到你刚做顾问，还是决定缓一缓，等你坐稳了，再讲。”
我：“各么拿现在觉着对我已经没影响了咯？”
Cici：“嗯，至少伐会太大了伐。最多侬再找一哦Researcher来代替我。”
我：“哼哼，谢谢你们还这么照顾我。”
Cici：“Jacky，我晓得这件事我做的不上路，但是……我总规要为自己考虑的呀。”
我：“Kathy给你开多少薪水？底薪5K？”
Cici：“是哦。毕竟薪水比我现在double了。侬现在底薪都么嘎高，我更加不晓得要等到阿里一天了。”
我：“但是侬现在已经是Team Leader了，去Kathy那里么title哦。伊拉公司等级观念老强哦，侬能混上去伐？”
Cici：“试试看吧。老实讲，我觉得你的能力的确很强，跟你做，收获蛮大的。也是因为跟你学了蛮多，所以才敢出去试一试。”
我：“侬哪能嘎糊涂啊？侬离开‘B&C’，未必有机会了。”
Cici：“侬伐要港了，道理我都懂哦。再港……再港……”
我：“再港撒？”
Cici又停顿了一会儿才说：“再港，我觉着继续留了‘B&C’蛮戆哦。”
我：“为撒？”
Cici：“因为侬。”我又掴牢了，一段从没开始过的办公室恋情，竟然也会是个隐患……
Cici：“明朝我会得按流程向公司提辞职，希望侬能理解我。”
我无语。两人都不说话了，隔了半天，Cici说了句：“我先挂了。”
“嘟——嘟——嘟——嘟——嘟——”……电话断了。
我很茫然，怎么会发生这种事？？！！心里很乱，在房间里乱走。正来回踱步的时候，手机又响了。拿过来一看，是Andy。他怎么也来电话了？难道他已经知道Cici要辞职的事情了？
我：“喂。”
Andy：“你这里有情况吗？”Andy劈头就是一句，语气很急，我从来没看他如此失态，平日里他都是很从容的。
我：“什么情况？”
Andy：“你research team有什么情况吗？”
我：“嗯……Cici刚刚向我提出离职。”
Andy：“啊？！要死了！！”
我：“你不知道？”
Andy：“你们team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？！”
我：“先等一等，听你口气，好像还有其他事情啊。”
Andy：“侧那，出事情了，出大事情了。”
我：“你别急，慢慢讲。”
Andy：“George要辞职了，不光他辞职，还带走了他team里的两个顾问，另外带走一个我的人。我担心他也来挖你team的人，所以打电话问你情况。”
侧那，各记搞大了！
我：“Cici是去Kathy那里，George撒方向？”
Andy：“哦，那还好，不是同一个方向，他们去一家新成立的外国猎头公司。”
我：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Andy：“他们原来还准备最后拉走我team里的Grace，还好Grace有良心，拒绝他们了，然后就打点话给我了。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。”
我：“各George手条子蛮辣的啊，动作这么迅速。”
Andy：“这些先不说了。这样，你马上打电话给Helen，一定要保住最后一个Researcher。我打电话给其他同事。最后……最后还要向Tony回报。”
我：“好的，我这里有什么情况，随时和你联系。”
“好，抓紧时间，马上去办。”Andy明显吸了口气，吐出一句话，“公司要地震了。”
……
令我欣慰的是Helen这里没任何情况，毕竟她还是新人，价值不高，没人打她主意。我又拨通Cici的号码，直接上来就问：“George也要辞职了，你知道吗？”
Cici：“我知道的。”
我：“那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？”
Cici：“我……”
我：“这个先不说了，你回答我，你这次不是跟他一起走吧？不是去同一家公司吧？”
Cici：“绝对不是。这次真的是时间上凑巧了，我绝对不会和他去同一家公司的。他来拉过我，我没答应。”我长出一口气，至少还不是最坏的局面。隔了一会儿，Cici又说：“George要辞职，我事先知道，但是没告诉你。因为……因为我夹在你们两个男人中间，我太难做了。”
我：“……”
天翻地覆
本帖最后由 schneider_chan 于 2009-8-30 06:37 编辑到了晚上，Andy给我打了个电话，其他人目前都还稳定，没人会动了。Tony也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了，他的反应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：震怒。
隔手⑴就是周一了，Tony先把我和Andy叫进办公室。老板拍桌子了。桌子拍得啪啪山响，还把桌上的文件夹都扔掉好几个。公司所有人，不管要走的，还是留下的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。但桌子拍得再响，也于事无补了。
接下来的事情很快，办离职手续，离开。所有事情Tony都不出面了，交给Andy来做。半天时间，全部结束。午饭前，Tony走到公共办公区，指着这些要离职的人说：“收拾好东西，马上走。我给你们5分钟收拾东西。”他又转过身，对着George说：“我先警告你，不许带走公司任何的资料，更不许带走任何一家客户。日后要是被我发现，我会发动所有资源来对付你。你别觉得你的新老板是个外国公司就了不起，我告诉你，没用的，在上海市场上根本算不了什么。你以后最好别在我视线里出现。”最后对行政部小姑娘说：“看住他们，只许带走私人物品。5分钟时间。”说完，转身进自己办公室了。
Tony这下是伤着了。伤了结棍了。
在所有同事的目送下，这5个人离开了公司。Cici在临出门前，回头看了我一眼，我看到她眼里有泪水。我忍不住了，走上去，拉着她走出大门，到走廊上。看着她，很认真地说：“你走，我不怪你。你有自己的想法，我明白的。但你要记住一点，做了就不要后悔。”
Cici忍不住了，眼泪掉了下来。
我拍拍她：“坚强点。公事是公事，交情是交情。你不需要内疚。再转告一声Kathy，我不记她的仇，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将来，没什么好说的。你，我，她，将来我们还是朋友。”
Cici用力点点头。转身走了。
整个下午，Tony不见踪影。他不见了，但是我们要做的事情一件都不能拉下。Andy以公司合伙人的身份，向那5个人以前接触的客户逐一发邮件并打电话，告诉客户，原来接口的同事离职了，公司正在做交接工作。新的windows会马上跟进。又说了一通感谢一贯支持，希望将来继续支持等等。在打电话的时候，语气都很轻松，不让外面人觉得这是件大事，只是一次正常的人事变动。但我们心里清楚，公司的业务人员走了一半，这件事不用多久，就会在圈内传开，这对公司的负面影响是非常巨大的。而且我心里在想，今天已经是撕破脸了，George他们出去后，必定会想方设法带走一部分客户的。负面影响刚刚开始。
我想起当初在桃江路，George几乎是咬牙切齿说Andy是犹大。没想到2年后的今天，他George成了真正的犹大。我们的“桃江路三人联盟”，各奔东西，正式瓦解。如今只留下我一个，还坚守在公司里。
世事无常，风云变幻啊……
礼拜二，Tony来了，一脸的平静。来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大家开会。会议室里只坐了一半，毕竟走了5个了。Tony环顾大家，敲敲桌子，发言了：“昨天的事情，大家都看到了。大家不要有任何担心，走的只是公司的二流选手，留下来的，才是大浪淘沙的金子，是公司未来发展的支柱。我们还有以Andy为首的优秀同事在。”
大家默默地听着，心里都知道，这只不过是老板的思想政治工作。业务部门走掉一半人，不是开玩笑的。
Tony继续说：“接下来，我们要调整一下组织架构。顾问团队还是要有两个team。至于如何分配，Andy你来安排，再汇报给我。大家一定要坚定信心，这对于我们公司来讲，并不是个灾难。相反，对于在座各位，反而是个机会。为什么这么说，大家心里都清楚。”
大家还是没什么表情。
Tony最后说：“原计划在春节前，公司会有一次旅游。现在要做调整了。费用还是这些，不变，砍掉人头数，每个人的额度可以上调一倍。建议行政部的同事尽快拿出个计划来，这次我们一定要玩得高兴，费用不是问题。”这句话讲完，气氛好了点，有点小骚动。毕竟大家还是很现实的，听说旅游档次要上调，总归开心的。
散会后，Tony把我和Andy叫进他办公室。
Tony：“你们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？”
我们两人低头不语，不晓得他算什么意思。
Tony：“我很想把你们两个骂得狗血淋头，再撤了你们的职！”
我们俩吓一跳，抬起头看着他。Tony继续：“你们两个算干什么吃的啊？！公司发生这么大的事，作为各自team的Leader，尽然事先都毫无察觉。这是不是失职？”
我们又把头低下去了。
Tony：“看你们平时一个个都像人精一样，在这种关键时刻竟然他妈的掉链子。”进公司这么久，我还是第一次听Tony爆粗口。
Tony也不理我们，站在那里，自顾自喘了几口气，才说：“算了，说什么也晚了，我们现在要想办法补救。这样，Andy，你首要任务是维护住客户，千万不能流失。另外抓紧时间招聘。Jacky，你也要再招一个Researcher进来。尽快！要是招不到，你就给我回去继续CC。都明白了吧？”我们点点头。
Tony挥挥手：“出去吧。”
两天后，Andy拿出个应急方案。先暂时把所有的顾问都划归到他的领导下，另一面抓紧时间做招聘，招若干顾问，一个Researcher。在招聘过程中，Tony明确提了一个要求，就是再找一个水平不低于George的人进来，进来就做Team Leader。摆明了，老板是不会让Andy一人独大的。
我这里找Researcher很快，两个礼拜后就到位了。我特地找了个叫Oscar的男孩子进来。男孩子大气一点，将来跟Helen配合起来也容易一些。现在的情况是，我继续兼任Research Team Leader，直到他们两人中有人胜出，或者将来淘汰一人，形势有了变化再定。
Andy这里也有劲的，普通顾问招聘的很顺利，但是Team Leader的候选人全部被Tony枪毙掉。见一个枪毙一个，无人生还！为了这件事，Andy曾私下和我谈过，他认为Tony是存心的。Tony是想自己找个人进来。事实证明，Andy当初的推测是对的。
两个礼拜后，新的Leader来了，是个女的，腔调很浓的。这个女的叫Grace，从上海滩一家赫赫闻名的外资猎头公司出来的。在那里是Researcher Team Leader。那种公司的Researcher其实和我们这里的Consultant没什么区别的，他们里面的顾问，都是原先某500强公司某部门的Director级别的，做了没劲了，出来做做顾问，只负责最后一轮面试以及和HRM或HRD的沟通。其他所有行业分析，找人，CC，面试，作报告都是由Researcher来完成的。所以这种公司的research的含金量，可想而知。我当时看了Grace的背景和腔调，我就晓得，Andy的挑战来了。这个女人的能力，绝对不会输给Andy的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经过一个月的忙碌，公司的组织架构重新建立了，人员招募也完全到位。Andy继续保留Partner头衔，手底下的顾问，除了走一个外，其他的原班人马全部保留，一共5个人。Grace做另一个team的Leader，原先george team留下一个顾问，又招了两个新顾问近来，再加上我，正好也是5个。对于我去这个team，我和Andy都有点不爽。我们原来很希望能在一起的，但是老板明确表态，我们也没办法。我除了做顾问，同时还兼任Research Team Leader，但是重心肯定是在做顾问上了。
全部做完，我们就出去旅游了，去哈尔滨。春节前去哈尔滨，很应景的。Tony也没有食言，大家的旅游标准是明显提高了。一个礼拜行程下来，新老同事之间也都基本熟悉了。这位节后的工作也打了个好基础。
旅游期间，我一直和Andy住一个房间。通过这次公司地震，以及人员招募，我们的关系比以前又近了很多，很多话也都摊开来讲了。他和George，Kathy之间的恩怨，我跟Cici之间说不清楚的事情，也都完全谈了。也谈到了对公司，对老板，对新同事的一些看法，基本一致。可能在潜意识里，大家在公司里都有危机感，都要找一个自认为能帮得上忙，同时能力，人品又看得上的同伴。
顺便提一句，哈尔滨还是值得一去的，市容很漂亮，有很多当年俄罗斯人，日本人留下的建筑，很多地方都能看出东正教和日本文化的影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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⑴隔手：承接词，“然后”的意思。
我和小刘，兜兜和阿美
本帖最后由 schneider_chan 于 2009-8-30 21:28 编辑又是一年春节来了。03年的春节，进公司已经2年了，感觉好像很快，一眨眼的事情。
这2年里，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。自己给自己总结一下，2年里，首先能力是提升了，这点毫无疑问的。另外，1年做到research team leader，1年做到顾问，这个成绩，可以了。还有就是收入，明显提高了。现在每个月平均下来，毛估估4-5K。2年前还是2K，长得不算快，但也不算低。接下来做顾问了，如果一切顺利，收入还会增加，而且有可能会翻倍增加，前景大好。
每年春节都是我最开心的时候，忙忙碌碌一年，总算能彻底休息。而且我也不喜欢跑亲戚，有些关系不是很近的亲戚，能不去就尽量找借口不去。按惯例，小年夜兜兜来我家吃年夜饭。年三十，阿大带了老婆孩子来给爸妈拜年。今年似乎大家都很不错。兜兜的生意一直很好，他也给自己攒了三十多万的老婆本。在03年的时候，上海房价还没起来了，三十万，绝对巨款啊。
阿大也很好，升职了，警长了。在警界，像他这种不是从警校出来的人，能在28岁做到警长，也是属于绝对可以了，生活属于绝对清爽哦。有人可能说，你们家老头子不是在警察部门里有关系吗？当初阿大不是被保送进杨浦分局吗？其实，关系这种事情，只是在你进门时有用，真正进去了，你就会发现，人人都是托关系近来的。不管是社会上来的，还是从警校里来的。什么某人是某派出所所长的什么亲戚，这种关系绝对属于不到位的。你会发现，通过分局局长，政治处主任的关系近来的人，就在你身边，就是跟你每天搭班的人。这时候，什么关系都不管用了，就看自己怎么混了。我一直认为上海这个城市和其他地方比，特别是和北方二三线城市相比，最大的好处就在于，上海这里还是比较讲游戏规则的，还是比较尊重个人能力的。
有些北方朋友会拍着胸脯跟你讲：“放心！我姐夫是这里的派出所所长，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帮你搞定的！”这种话，在他们那里或许是管用的，但是要在上海，我肯定会跟他讲：“朋友侬帮帮忙，老派又伐是万能哦！！老派我见了多了，小事情或许还能帮个忙，大事情，想都不要想。上海这么大，谁管得着谁啊？！”
顺便提一下这次严打，大家都讨论了很多了。SN是绝对不要去了。这次绝不是简单地为了世博，背景很深的。连阿拉阿大都说：“娘错B，各次绝对是发B疯了！”他从警这么多年，也没看见过上海有这么大规模，持续时间这么长的扫黄。据说，内部材料上，把20种服务项目都列在打击对象上。阿大自己在扫黄，但是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么猛地来扫，只晓得执行命令。说冲谁就冲谁，么还价哦。而且有时候还是跨区冲，这种时候被弄进去的人最不合算了，比如说你在静安，但是长宁的CT把你弄进去，你要找关系都来不及。就算找到关系，也不一定有用的。还是那句话，上海这么大，谁买谁的帐啊，谁认识谁啊。除非你的关系不是区级模子，是市级模子。市级模子的关系嘛，那就另当别论了。但是话又反过来说，如果你跟市级模子的关系很到位，你还会在6-8块的SN里混吗？大家太平点吧。
以上言论，不代表双喜及双喜身边任何人的观点。大家懂就好。
年初三，我没跟父母去跑亲戚，和兜兜，小刘出来碰头了。小刘在那家新公司也半年了，做得好像一般，也不是很开心的样子。
我：“侬现在哪能啦？看侬副样子度灵伐灵嘛。”
小刘：“哎，伐谈了，公司关系复杂，难弄啊。”
兜兜匝劲了：“港册来听听，酿我也晓得晓得白领哦生活到底是哪能啊。”
小刘：“侧那，侬BY纯粹就是轧闹猛⑴，一眼也么同情心啊。”
我：“港册来听听呀，阿拉帮侬谋划谋划。”
小刘：“我现在抬头是销售经理，实际上就是小兵一哦。上头有一哦老家伙，了该公司晨光蛮长了，伊拉几哦宁基本把持了公司销售部所有渠道，对我总归有眼看伐惯。乃我帮老板之间哦联系都切断了，有撒事体，基本上都是伊拉帮老板联系。”
我：“各也是老正常哦咯，侬是新宁呀。”
小刘：“总归伐色一。已经发生过两趟了，明明是伊拉做错事体，全部赖了我头上。侧那。”
兜兜：“帮老BY嘎老乱啊，我帮侬寻几哦东北宁好伐？”
小刘：“组撒？”
兜兜：“请伊拉切顿桑活，一顿桑活下去，保证全部老实，太平。”
我：“侬帮帮忙！！伐要瞎来来哦。”
小刘：“侬各BY，就是么知识，么文化，就晓得靠暴力解决问题。”
兜兜：“各么侬港哪能办啦？”
小刘：“我了该想，是伐是再寻家宁家，跳槽算了。”
我：“侧那，侬只思路也一塌糊涂，也伐比兜兜好到阿里的去。天下乌鸦一般黑，做东家不如作西家，随便哪一家公司都有斗争哦。侬第一天上班啊？”小刘低头不响了。
兜兜：“小姜刚了对，逃避伐如斗争。我当年了改白茅岭，有两哦BY伐要特凶噢，最后哪能，还伐是都被我斗趴下了。”我跟小刘同时看看兜兜。
我：“兜兜讲话比较粗糙，但是道理是对哦。老监⑵帮公司么撒区别，只要了该里厢一天，就要斗一天。只伐过一哦是武斗，一哦是文斗。”
小刘：“侬意思是我继续坚持？”
我：“继续坚持，侬BY有辰光就是伐肯动脑子，多动动脑子。”
聊了2个多小时，小刘家里来电话了，要他一定要去舅舅家报到，说人都到齐了，就等他。小刘么办法，只好拍拍屁股走人了。我跟兜兜又随便瞎扯了一会儿，忽然问他：“侬BY拿我当兄弟伐？”
兜兜对牢我穷眨眼睛。各BY心虚或者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的时候，就是这副表情。
我：“伐要装，侬回答我就可以了。”
兜兜：“我侧那，各算撒意思啦？各种问题问出来，老伤宁心哦。”
我：“侬BY还伤心，坏料一只。”
兜兜：“到底哪能意思，侬港。”
我：“上次登了侬房间里，我就觉着侬有女宁了，但是侬BY一直伐承认。现在只有我帮侬了，可以港了伐。”
兜兜又对牢我，眼睛穷色。
我：“眼乌子有毛病啊？有话就港，有屁就放。”
兜兜低头想了想，嘴巴里“啧啧”了半天，终于开口了。
兜兜：“伐是我发肯港，而是迭桩事体实在特刮三了，特刮三了。”
我：“港呀，噢哟，肚肠痒来。”
兜兜：“好，侬听我港。阿拉老早初中隔壁班级，有只女宁，叫阿美哦，侬还记得伐？”
我：“记得，就是大奶呀。”
兜兜：“嘿嘿，是哦。”
我：“侬伐会是帮伊混了一道伐？”
兜兜：“是哦，么错。”
我盯牢兜兜穷看：“哪能搭上啊？我离开初中嘎许多年数，都么帮伊有过撒联系，侬BY还登了安徽白茅岭登了几年，侬哪能会搭上啊？”
兜兜：“嘿嘿，碰巧了，真哦是碰巧了。”
我：“快港！！”
兜兜：“有天我了该五角场瞎兜兜，碰着阿美。我还伐好意思帮伊打招呼，么想到宁嘎倒是老主动哦帮我打招呼，各么阿拉就立了马路上聊起来了。么想到聊聊感觉蛮好，伊一眼也么咦避⑶我登过牢监，还帮我港么关系，只要出来就好。”
我：“后头呢？”
兜兜：“后头嘛就互相留了电话，后来又出来碰了两次头，碰发碰发，就碰出事体来了……”
我：“就碰到床上去了是伐？”
兜兜：“哟，侬BY哪能谈吐像吐痰一样啊？特伐文明了。上海现在了该推广‘七不’规范，侬晓得伐？”
我：“滚！侬了该我面前谈谈吐，侧那。”
我们嘻嘻哈哈开玩笑，过了一会儿，我突然想起来什么，问他：“各么阿美晓得侬现在了该组撒伐？”
兜兜：“晓得，当然晓得，我还带伊来店里参观过来。”
我：“辣手啊，只女宁可以哦。初中哦辰光，我就看伊蛮奔放哦，么想到现在越来越奔放了……”我又问：“各么伊现在了该组撒呢？”
兜兜：“好像么撒事体做，就混了还。”
我想了想，又问：“各么侬BY组撒前头吞吞吐吐啦？帮阿美轧朋友，有撒伐好意思啦？”
兜兜：“因为……因为阿美有老公哦。”
我倒抽一口凉气，半天才讲：“拿两嘎头辣手噢，真哦辣手。各事体是伐是搞了特度⑶了啊？！”
兜兜低下头，不响了。
我：“各么侬哪能想哦啦？”
兜兜：“老实港，一开始我根本伐晓得伊结婚了，伊阿么港过。我当时哦想法就是有女宁送上门，有撒伐好。后来辰光长了，我对伊好像有眼感情了。现在晓得伊结过婚了，心里蛮矛盾哦，我阿伐晓得该哪能办。”
我：“各么伊有老公，哪能还会帮侬搭了一道哦啦？”
兜兜：“伊帮伊拉只男宁有问题哦。只男宁好像外面有姘头哦，伐大回去哦。”
我：“只男宁做撒哦？”
兜兜：“只男宁做眼小生意，也么撒花头。我都已经调查过了，要弄伊，分分钟哦事体。”
我：“侬BY伐要为了女宁骨头轻⑷。好聂节⑸刚刚过了么几天，又伐色一了是伐？”
兜兜：“噢哟，么呀。侬BY现在弄得来像白茅岭教官一样，准备帮我打⑹脑子啊？”
我斜眼看看兜兜：“哼哼，我看侬离出事体伐远了。”
兜兜：“兄弟侬放心，我也伐小了，我也晓得，有钞票享受是桩好事体，伐会帮自嘎寻麻烦哦。”
我：“侬子嘎看了办。我反正是劝侬帮阿美各桩事体上，要谨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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⑴轧闹猛：“凑热闹”的意思。
⑵老监：“监狱”。
⑶咦避：“嫌弃”。
⑷骨头轻：这个不用多解释了吧，大家都懂。但要说一点，同样的意思在上海话还能写成“西咯咯”。
⑸聂节：“日子”。
新官上任三把火
本帖最后由 schneider_chan 于 2009-8-31 12:19 编辑春节后，上班了。Grace作为正式Leader开始工作，给我们team每个人来了个下马威，上午召集team所有人开会。Grace绝对是一副“白骨精⑴”打扮，标准的很多人YY的OL。她手里拿着一叠资料，说：“这里是在座各位之前做的case的情况，每人我挑了一个case，case的list我都打印出来了。请大家找出属于自己的那一份。”分发下去之后，又拿出另一叠资料，说：“这是我以前做过的case的list，也请大家分发一下。拿到之后，请大家看一下，对比一下。我给大家5分钟时间，看完我们再讨论。”
我拿到两份资料一看，的确是不一样。Grace那份资料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四个字“弹眼落睛”！！人家的东西，从CC list到CV report，包括行业分析，职位分析，全部头头是道，而且不是光靠版面来撑门面的，资料绝对够详细。而且每份简历推荐上去，都有顾问自己的评价。从候选人的背景来评价，从候选人背景与职位的match度来评价，从候选人的职业发展来评价，从候选人的态度，职业精神来评价，等等等等。和我们平时做的报告的确有质的区别。
我估计其他人看了也跟我差不多感觉，整个会议室里，没人说话。Grace环顾一下四周，指指我：“Jacky，你也是公司的老员工了。你来说说，看了之后什么感想？”
没想到，竟然点我名，我只是个顾问新人啊。我支支吾吾说：“嗯……比我做得好。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。”
Grace紧逼：“什么地方比你做得好？”
这摆明了是拿一个新人在会议上祭旗，所谓杀鸡给猴看。我的确不如你，但是我不怕你，我也不会因为要面子就不承认和你的差距。有什么说什么，说话又不会死。我振奋一下精神，说：“首先从内容上来说，资料很充实，几乎所有候选人的细节都在报告中有所体现。我想，这份报告不是简单地复制候选人的简历，而是有很多内容是顾问在面试之后，自己写的。”
Grace：“嗯，还有呢？”
我：“其次从格式上来说，很漂亮。Paper work做得很好。应该是受过很专业的office软件训练的人做出来的东西。”
Grace：“还有吗？”
我：“暂时就想到这些。”
Grace转向大家，说：“Jacky说的两点都很对。但是，我想说的都是，他只看到了表面的东西，这几份报告所传达出的本质内容，他并没看到。”
我盯住她看，心想，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女人，还有什么奇妙言论。
Grace：“Jacky没看到的是，在这些报告后面，是我对候选人的充分了解和把握，同时也是完全吃透了客户的需求，真正的需求。再加上艰苦而细致的大量工作，才有这几份报告的出炉。”
这是什么话？屁话！！我之前的发言里已经讲过。这份报告的背后有很多东西，你要我怎么说？难道还要我腆着脸，对你说：“你做得太好了，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，我Jacky一定要向你好好学习，以你为榜样”？
我马上接口：“Grace，你刚才说的一点也没错，但是我说的也没错。我并没有只看表面文章。”
Grace：“你说的话这么隐晦，这么含蓄，我当然不能听明白你想要说的核心内容。”
我笑笑：“这没什么好奇怪的，我比较内敛，我的习惯就是不会当众对着某人大加表扬，就像你习惯在众人面前批评别人一样。”这句话说完，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很紧张。所有人都用很异样的眼神看我。似乎我不是大家平时认识的Jacky。
我心想，这没什么好奇怪的。我就是个有性格的人，以前是因为我的职位低，没有发言权。现在既然大家是在一个平台上的，那我也就没必要装孙子了。再说，Grace今天摆明了拿我开刀，我是绝对不会服软的。要挑软柿子，请找别人。
Grace明显掴牢，只面孔表情一天世界。本来蛮白的脸，有一层青气翻上来。在座有个老顾问叫Alex，马上出来打圆场，说了些不痛不痒，纯粹缓和气氛的话。
Grace调整了一下情绪，继续说：“我很欢迎Jacky这样对我提出批评。我会接受，日后工作上会注意。只是希望你以后提意见要阳光一点，说话不要这么阴阳怪气。”
我听了又不舒服了，还想再顶几句。坐在我对面的Alex对我穷豁领子，使眼色。我才按耐下来，没有发作。
Grace见我不响了，才往下说：“希望以后我们team出来的报告，能象刚才看到的那样漂亮。还有一件事，就是由于我们团队是新建立的，原有的次序都被打破了。大家手头的客户和单子，我会做个调整。现在就请大家发言，对于这次调整有什么想法，可以在会议上尽管提出。我会一一记录下来，并最终拿出一个最妥善的解决方案。”
这个关系到所有人的切身利益，大家自然不会再沉默，经过一番假惺惺的谦让之后，每个人都提出了自己的要求。当然要求都是冠冕堂皇的，比如“我对化工行业比较熟悉，我对汽车行业比较熟悉，机械行业我以前接触得少”等等。傻瓜都晓得，化工和汽车行业的职位薪水高，收费高，提成也高。传统机械行业的职位，有的也就是5-6K一个月的工程师职位，没啥大花头。
大家七嘴八舌，讲了一大通。
Grace又转过来问我：“Jacky，你怎么不发言？你的想法呢？”
我：“呵呵，我没什么想法。我刚做顾问没多久，之前的case基本都是Andy转给我的，我手里没有固定客户。再说，我之前做research两年，基本上公司的客户及行业都接触过。我服从分配。”
Grace看看我：“呵呵，Jacky倒也从容。那这样，你现在还需要有一部分精力花在research team的建设上，其余时间，你就跟着我。我来分配你的工作。”
我皱皱眉，说：“那我就是你的助理了？”
Grace：“不是助理，是我的Associate Consultant。你看这个安排可以吗？”说话的时候，语气里有挑战的意味。
我摸摸脸：“呵呵，很高兴能有机会和Grace学习，是个好机会，我会珍惜的。”Grace看看我，嘴角笑笑，意味深长。我看着她的眼睛，又补充了一句：“我说的是真的。”
散会后，Alex拉住我去抽烟，一边抽，一边对我说：“我觉得你小子要倒霉了。”Alex是河北廊坊人，讲话喜欢开京腔，显得自己和首都人民是一伙的。
我：“你丫别咒我，我会倒什么霉？”跟他讲话，我也喜欢开京腔，逗逗他。
Alex：“我觉得Grace这柴火妞不简单，来势汹汹。你今天这么不给她面子，她肯定怀恨在心。让你跟着她，嘿嘿，你小子惨了。”
我：“操，老子不怕。老子真金不怕火炼。”
Alex：“嘿嘿，你小子趁着现在还有口气，就使劲儿吹吧。到时候，我会给你盖国旗的。”
我：“滚蛋！等老子搭上Grace这棵大树爬上去，你老小子就来给大爷我提鞋吧，哈哈。”
Alex：“哎，你还真别说，Grace这妞，身子骨是柴了点儿，但是这儿……可不小啊。”边说，边在自己胸部上比划。
我：“你个色狼，开会到底在开什么啊？就看人家胸。”
我刚才在会上说会向Grace好好学习，这句话不是斗气，也不是存心搓人家，我的确就是这么想的。Grace的腔调我是看不惯，但是人家生活的确清桑，这个是没什么还价的。人家比你强，那你就得承认，而且要向人家去学习。工作上的事情该怎么样，就怎么样。死要面子活受罪，自己得不到提高的事情，我是不做的。再说，我也蛮期待和Grace将来的合作，至于会有什么挑战或者意外出现，我都会欣然接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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⑴白骨精：白领+骨干+精英，统称“白骨精”，多指女性。
将军！
本帖最后由 schneider_chan 于 2009-8-31 13:07 编辑下午，我坐在位子上跟cici在MSN聊天。随便问了些她那边的情况。正聊的时候，有人拿笔敲我的显示器。抬头一看，是grace。我马上站起来：“有什么事吗？”
Grace看看显示器，又看看我，才说：“有个case要马上启动，需要research配合。”
我：“好的，你把JD发到我邮箱，我来安排。”
Grace：“邮件已经发给你了，不过不是要其他人，而是要你亲自来做research。”
我有点卡劳，不过马上说：“OK，没问题。我先研究一下，尽快开工。”
Grace：“这个case，你要作为优先任务来处理。” 我点点头。
Grace正要离开，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似得转身扔下一句话：“听说你以前是这家公司的top researcher，秀点本事来给我看看。” 我坐下，寻找她的邮件。这时候，隔壁位子的Helen站起来了：“老大……”
我转过头看着她：“干吗啊？”
Helen：“嘿嘿，没什么，嘿嘿……”
我：“小姑娘好好上班，耳朵伸这么长做什么。”
Helen朝我吐吐舌头：“哦，好的。”
我：“我做这个case的时候，你在旁边好好看着，学着点。”
Helen：“yes sir!”
开玩笑归开玩笑，做起事情来就不能含糊了。Grace的态度也很明确，就给你一份JD，接下来的事情，全部由你自己搞定。我这个Top Researcher也绝对非泛泛之辈，并非浪得虚名。你既然要我秀点本事出来，OK，那你就等着吧。这是一个数控机床行业的单子，要找一个华东区的Technical Manager。我们的客户是一家德国公司，在行业内属于数一数二的地位，他要找的人，自然也不会差。我先上网，查阅各种数据，报告，行业会展的信息，三刻钟以后，拿出一个完整的target company list。里面包含三类公司。第一类：欧美企业。第二类：日韩台企业。第三类：内资企业。林林总总，罗列了将近40家，其中有的是有工厂的，有的是只有代表处的。列好list，先发送给Grace，告诉她这就是我的初步成果，现在马上就要开工了，打电话挖人。预计在下班前，会给你第一批候选人。挖人的技巧，或者称之为借口，其实用来用去就是这么几个，但是不同的人打出来的效果就是不一样。这涉及到每个人的临场发挥，语言技巧，心态等。
我始终认为，打CC需要天赋和勇气的。就像风清扬教给令狐冲的独孤九剑一样，招数不多，但是运用得好，就会有无穷无尽的新招出现。而我，不是风清扬，但也接近令狐冲了，哈哈。
5点钟，第一轮CC结束了。欧美企业，出了十八个候选人，日韩台及内资企业出了十个。其中欧美企业基本都挖全了，只要他是这家公司在技术方面的最高leader，都在我的表格里了，只不过每家公司的title不一样而已。日韩台及内资企业出的人较少，因为这些企业本身就不像欧美企业这么路子清爽，特别是台资及内资的。日本企业还算是不错的了。但是日资企业有个问题，很多技术部经理不懂技术，仅仅是从行政方面进行管理。真正懂技术的人，还需要深挖。看看自己的成果，再看看时间，很满意。就准备把list发出去。又转念一想，不对！这个女人上午已经给我们看过她以前做的list，就算是research list也是有comments的。我要是把现在这份东西交上去，不是往枪口上撞吗。拿出她的东西，又花了半小时研究，吃透。再结合自己的劳动成果，也了一份完整的职位分析报告。这份东西再看看，我自认为不比Grace的差了。就是有一个缺点，我的英文还不算最流利，写到一半会卡住，用个什么单词最合适呢？有些地方反复斟酌了几遍，才最后确定。写完，再仔仔细细检查一遍，确认没什么差错，才发了出去。发完一看表，已经快6点了。去走廊抽根烟，准备下班了。
晚上9点，在家看电视，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，就是纯粹消磨时间。正在看体育快线的时候，手机响了，拿起来一看，是公司总机。
我：“喂。哪位？”
“你好Jacky，我是Grace。”原来是这个女人，她还在办公室里。
我：“你好Grace，什么事？”
Grace：“你挖出来的候选人，我已经全部打过电话聊过了。”
乖乖龙地动，这个女人厉害啊，效率和敬业精神不是一点点啊。
我：“哦，你的效率真高。打完之后有什么反馈吗？”
Grace：“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。现在看起来，欧美企业的人不错，基本素质和专业背景都很好，我已经约了几个候选人过来做面试。但是我有个担心。”我马上爬起来，坐在床上打电话：“什么？”
Grace：“这些人的薪资蛮高的，我担心客户现有的budget不能cover这些人。”
我：“那你做何打算？”
Grace：“你明天上班，马上再去挖日资企业的人。他们的薪水应该不高。”
我：“但是日资企业的style和客户match吗？”
Grace：“这个你先不用管，我们现在遇到的问题是客户budget不够。我们只有把市场上所有的人都找出来，给客户看。才能让他们改变主意，要么提高预算，要么降低要求。”
我：“好，明天上午我继续。”
Grace：“我希望在明天下午，就能给日企的候选人作第一轮电话面试。你要抓紧。”
我：“你放心，不会耽误你的schedule的。”
Grace：“OK，我相信你的能力。还有件事。”
我：“什么？”
Grace：“你的报告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些，但是还有很多不足。具体哪些地方不足，等这个case告一段落，我会再和你讲。”
我：“好的，我非常想听听你的具体意见。”
电话挂了，我再抬头看看钟，已经快九点半了。Grace！！
第二天上班，继续挖啊。这次的目标是日企，还要挖中方的，真正的技术方面的Leader。日企蛮难挖的，内部等级很森严。要找这么一个人，还真得费点脑精和手段。一直到下午3点，才算基本挖齐了。中间Grace还特地跑过来两次，问我的进展。还特地告诉我，这次不用再写报告了，直接把CC list交给她就行。
挖完之后，才有时间仔仔细细看Grace之前电话面试的情况。这个女人手脚哈快，几乎是和我同步的。我的工作结束，她也就剩下最后的5个候选人没联系了。照她这个进度，今天就能结束所有电话面试了。而且这个女人同时还在做另一张单子。这种迅速切换身份的本事，在之前的“B&C”，的确无人出其左右。也由此可见，她之前的那家公司，节奏要比我们快很多，tough很多。
等我休息的时候，才发现，上午泡的一杯胖大海，只喝了两口，几乎满满一杯，都凉掉了。我抬头看看办公室其他人，发现Andy正朝我这里看，我朝他笑笑，他做了个手势，我就跟着他一起出去抽烟了。
Andy：“这两天，你们team很忙啊。我看你到现在都没离开过座位。”
我：“侧那，伐谈了。Grace则女宁绝对凶狠哦，来了之后就是鸡飞狗跳。”
Andy：“哈哈，我看出来了。听说昨天会议上，你还顶了她？现在算什么？打击报复了？”
我：“随便了，我也不怕的。我也算是久经考验的老同志了，这种三板斧，还不能拿我怎么样的。”
Andy：“可惜啊，你这个久经考验的老同志没到我team来。”
我拍拍Andy：“么办法，老板讲了算。我们都是小巴腊子。”
Andy“嘿嘿”冷笑几声，没说话。
我：“说到这个Grace，兄弟侬要当心了。”
Andy：“哪能港？”
我：“则女宁虽然腔调难看，但是手里生活蛮清桑哦。我估计伊可能起来得蛮快哦。”
Andy：“我晓得，从伊进公司第一天我就觉着了。不过也么撒关系。侬是久经考验，我就伐是啦？对伐？”
我：“哈哈，侬被考验了结棍了。”
Andy：“现在北京做research哦小家伙情况哪能？”
我：“蛮好哦，帮Branch Manager合作蛮好。”
Andy：“侬要通过各小家伙多了解一眼北京哦情况。”
我：“哪能？有情况？”
Andy：“情况现在是么撒，我总归担心，毕竟离了特远，怕将来伊拉翅膀硬了，我就收伐牢了。”
我：“嗯……有道理，我会得一直看牢伊拉哦。特别是各小局。有任何风吹草动，我都会晓得。”
Andy：“我最近一直了该想，帮北京再招一哦顾问，宁多了，权力就分散，要出事体，也伐会一锅端。”
我死死盯着Andy，他又看看我，问：“撒意思？各能看我？”
我：“嘿嘿，么撒。我就事觉着侬么子嘎做老板，可惜了。”
听了这句话，Andy的眼神忽明忽暗，也搞不清他在想什么，内心算是天人斗争还是什么。最后，他来了句：“再看看伐。”说完，扔掉烟头，走了。
侧那，这句话算什么意思啦？朋友哪能意思啦？算有想法了还是哪能啦？算豁领子拔我还是哪能啦？算是要看看公司发展还是哪能啦？侧那，要么就去做，要么就不要说，说了还说得模棱两可，急宁伐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