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之行（二）
本帖最后由 schneider_chan 于 2009-8-16 12:42 编辑到了周五晚上，我们买了几瓶啤酒，坐在我的房间里。Andy对我说：“Jacky，你要多增加一张CC的单子了。”
我：“让我挖你的分公司经理？”
Andy：“没错，我已经盘算过了，这张单子一定要挖。”
我：“说来听听啊，为什么？”
Andy：“首先，这个职位上自己投简历过来的人，我都差不多看完了，没有亮点，现在只能靠挖。第二，通过你的research，我的interview，我们又可以多带一份北京猎头公司的分析报告回上海。这份报告对公司，特别是对以后的北京分公司，会很有价值的。”
我眯起眼睛看看他，说：“还有第三个原因吧？只是你没说出来。”
Andy：“还有什么？”
我：“万一在短时间内没有招聘到合适的人选，凭这份报告，你回去也可以交差了。”
Andy：“……侬可以哦……”
我“嘿嘿”笑笑：“彼此彼此。”
说归说，真要是挖猎头，那可就难了，特别是在这么一个陌生的，没有基础的城市里。再说平时猎头就是干这个的，连前台小姑娘都耳濡目染，你们有很高的技巧，很难把一家公司的猎头挖全。还好，我们要找的至少是Team Leader级别的人，在CC里面，级别越高，越容易挖。
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我又陷入疯狂电话中，周末的时候，一张猎取表终于出炉了，George拿着我这张热腾腾，刚出炉的表格，开始一个个去接触。第一轮电话沟通下来，只有6个人进入可面试阶段。被排除的人里头，有的不考虑新机会，有的能力不够。真正合适，又愿意考虑的就这么6个。后面的面对面面试，我就不会参加了，我的级别完全不够。另一方面，我还要跟着中介去看房，还有新办公的装修，我也在盯着。
两天后，Andy来找我了：“我们有人了！”看得出，他非常兴奋。
我：“已经确定了？”
Andy：“最后筛选出两个人，等Tony来做最后一轮面试再定。”
我：“你觉得把握大吗？”
Andy：“这两个人都符合硬性条件，只是个性不一样，一个nice，一个tough。”
我：“我们公司整体风格偏nice的，那看起来前一个人机会大一点咯？”
Andy：“未必，这里的新公司挑战会很大，Tony说不定会选后面一个。”
我：“管他是谁呢，希望这一次能定下来，我们也能早点结束工作。来北京这么多天，我还怎么出去逛过呢。”
Andy：“就今晚吧，‘三里屯’不是很有名吗，去看看。”
我：“好，晚饭后我要沐浴更衣，收拾得漂亮一点，看看有没有艳遇，哈哈。”
第二天，Andy又跟老板汇报了一下这里的进展，并把我们初步看中的三个人简历发了过去。Tony看完马上回电话过来，让我们安排周六的最后一轮面试，他会过来。
我们分别和候选人约好时间，等周六上午，Tony到北京了，也没让我们接，自己打车来到酒店。简单寒暄过后，马上要我们带他去新办公室及公寓看看。装修都已经差不多完工了，Tony很高兴，一直夸我们效率高。Andy很上路，说选址，装修都是以我拿主意的。我就说我跟Andy是分工不同，他的精力都放在招聘上了。
回到酒店业已经中午了，餐厅吃了顿便餐，马上回房间，仔细研究三个候选人的情况。第一场面试在下午2点，一个半小时一人，我的Researcher最后。Andy的房间是套房，外面有个小客厅，用作面试。我看看快2点了，估计候选人快来了，就对他们说：“要是没什么事，我先回自己房间了。等Researcher面试开始我再来。”
Tony点点头：“尽量别离开房间，有什么事可以找你。”
我：“好的。”
回到自己房间，真累啊！！这两个礼拜像打仗一样，没停过。现在终于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了。躺在床上，打开笔记本，上网看看。这台笔记本是为了出差，公司临时配的，回去之后还要还的。打开MSN，看看没什人在，礼拜六啊，谁会这么无聊来上网。翻了翻网页，没什么新闻，正准备关机，一条message过来了：Jacky，再干嘛呢？
我一看是Cici的，就回复说：没干嘛，老板和Andy在面试，我在休息，正准备下线，眯一会儿。
Cici：大白天睡什么觉啊？陪我聊天吧。
我：好啊。
Cici：听说你们在北京干得不错啊，Tony昨天例会上还表扬你们了。
我：进展还算顺利。再说了，这次是公司把最能干的两个人派出来了，没结果就不对了。
Cici：你就吹吧，自吹自擂！！
我：嘿嘿。你最近怎么样？几个CC的还顺利吗？
Cici：还算可以吧，就是单子太多，有点来不及做，每天工作量很大的。你不在的这两个礼拜，我还真有点快顶不住了。
我：再坚持一下吧，我们这里事情结束，也就回来了。
Cici：下周就回上海？
我：如果今天面试顺利，我先回来，Andy还要再待一段时间。带带新人，磨合一下。
Cici：你还是快点回来吧，我真的快顶不住了，昨天晚上都快失眠了，满脑子都是职位的事情！
我：我会尽快回来帮你的，放心吧。
那边送了个红唇图片过来。我当没看见，继续问：Andy的team现在怎么样啊？他们老板不在，有没有造反？
Cici：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偷偷懒，我也能跟着轻松一下。但这帮家伙，比Andy在的时候还卖力，简直就像天天吃了人参来上班一样！
我：那George那边呢？
Cici：还行啊，和以前差不多。
Andy出差，但手下人反而更卖力，都希望在老板回来时，有一份好的答卷。看来Andy的确不简单，不仅做业务强，带团队也有一套。
Cici：Jacky，你能不能帮我从北京带点礼物回来？
我心想，小姑娘又要搞事体了。回她：我会给公司每个同事都带礼物的。
Cici：我要和他们不一样的。
我：给个理由先。
Cici：我和你是一个部门的啊，在公司里，我和你是最亲近的人啊……
我：好吧，你别再说了，答应你就是了。
Cici：那好，我要泥人张。
我：泥人张？？泥人张是天津的，不在北京好伐。
Cici：哦，在天津啊，我一直以为是北京的。
我侧那，无语。
Cici：那你就帮我到天津去买一个吧。
我：what!
Cici：你到底肯不肯？
我：这么远，来回一次要半天了。
Cici不说话了，隔了一会儿才发过来一天消息：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，你都不肯吗？
我再次厥倒，隔了半天才回她：好吧，为了你，我就跑一次天津了。
Cici：哦耶，你真是个好人，我喜欢的。
我：但是你要答应一点，将来不能对公司任何人提起这件事。
Cici：这个没问题的，放心吧。
北京之行（三）
本帖最后由 schneider_chan 于 2009-8-18 09:27 编辑到了四点半的时候，我打了个电话给researcher candidate，问他到哪里了。
候选人：“最多还有10分钟就可以到酒店了。”
我：“好的，我在大堂等你，到了先找我。”我再拨了个内线电话到Tony和Andy房间，是Andy接的电话。
我：“Andy，researcher candidate还有一刻钟就到了，到了之后就带他上来吗？”
Andy：“到了就带上来，我们这里面试已经结束。”
我：“好的，尽快，最多一刻钟了。”挂了电话就下楼去大堂了，坐在大堂等了10分钟不到，候选人来了，我站起来跟他打了个招呼。一看这男孩子，今天打扮得不错，很职业，很干净。我先招呼他坐下，把气先喘匀了。过了半分钟，才对他又重复了一遍面试的要点。我一边说，他一边点头，最后我说完，他表示都记下了，没问题。
这个男孩子我还是蛮喜欢的，跟我之间也有初步契合度。我还是蛮希望他能被录取，成为我的team member。我把他送进房间，就退出了，在自己房间等消息。不过我心里明白，我作为这个职位未来的Leader，我已经认可，而且Andy也认可了，老板的最后一轮面试，基本就是个过场，只要不出大问题，几乎就是铁板钉钉。
半小时后，Andy打电话给我，让我进去。我进去时就发现，屋子里的气氛很轻松，很友好。搞定了！！他们之间连OFFER都确认了，我过来，算是正式的再确认一下身份。再加上之前确定的branch manager，北京团队算是组建成功了。两人的on board时间都是两周后的礼拜一。
送走候选人，不，应该说是我的下属后，Tony把我和Andy都带到楼下咖啡厅。每人点了杯饮料，坐下慢慢聊。
Tony：“这次你们两个的任务完成得很漂亮，时间很短但效率很高。我已经在公司例会上表扬过你们了，等你们回上海，一是为你们接风，而是为了庆祝Beijing Branch成立，到时候大家再集体出去腐败一下啊。”
我朝老板笑笑，没发表意见，低头喝我的铁观音。这种场合，虽说大家团团坐，而且老板也表扬了，但还是要搞清楚自己在公司的身份很地位，别急着想发表意见，再说哪里来的这么多意见啊？同样的话，经不同level的人说出来，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。再说我心里一直想改革一下research team的提成分配制度。为了这个阶段性大目标，现在一定要低调。高调做事，低调做人，等把事情一件一件办好了，在公司的影响力上去了，再来谈看法。
Andy也没怎么多说，只是表示这都是些份内事，本分而已。他由于之前的跳槽未遂事件，现在在Tony面前，基本还是属于有点“夹着尾巴”的感觉。
我们两人的低调表现，显然是博得了Tony的欢心。就算他不说，但眼神和表情还是很清楚的。Tony也的确是个敬业的老板。他来北京主要目的就是面试，看新办公室的，当晚9点的飞机就飞回上海，在这里一晚都不停留，也不需要我们送机。晚上大家在酒店餐厅，很简单地吃了顿工作餐，他就自己拎着皮箱搭车去机场了。
接下来两天里，我跟Andy商量好了，决定给我们自己放假。两天里什么工作都不做，只管玩，喘口气。在玩什么的时候，我跟Andy有了分歧。我最想去看看故宫。而他竟然要去逛商场，说是给女朋友买东西。我很不解，非常不解，问他：“上海什么没有啊？你竟然要在北京买东西，还要这么远的路再背回去，有必要伐？”
Andy朝我白白眼乌子：“侬有女朋友伐？”
我：“么，组撒？”
Andy：“各就帮侬么撒港头了⑴，侬伐懂女宁心思。”
我：“各么算撒心思呢？侬高高⑵我。”
Andy：“只要侬去了外地，帮伊带礼品回来，伐管么事⑶上海有伐有，伊总归老开心哦，裹则⑷侬老想着伊哦。”
我：“……”
Andy：“伐要发戆⑸，我劝侬也带东西回去把宁嘎。”
我：“我？我么女朋友，带拔撒宁啊？”
Andy：“侧那，都挑明就么劲了。反正侬子嘎看了办。”
……
朱棣是个了不起的皇帝，为了震慑北方民族，把首都从风调雨顺的南方搬到北京，并修建了这座世界上最了不起的皇宫。倾中华之财力，物力，人力，给后人留下了个如此非凡的建筑。我相信，现在世人眼里的故宫，只是当时的极其微小一部分。很多宝贵的文玩，包括建筑，在至今为止的将近600年里，朝代更迭，战乱，都给它带来了无尽的灾难。不过还好，它还站立着。
在朱棣之后大约300年，俄罗斯出了一个叫彼得大帝的人。他从瑞典人手里抢来一块土地，一块连接波罗的海的土地。这其实只是块滩涂，一块不毛之地，但彼得大帝坚定地认为，俄罗斯人从此有了通往西方的出海口。他不仅在滩涂上建立了一个伟大的城市，命名为圣彼得堡，并把俄罗斯的首都也迁移到此。
两代帝王，同为人杰。
逛完故宫出来，已经到了晚饭时间，到处瞎兜兜⑹，进入了老城区，找了家小饭馆，坐下来吃晚饭。一看菜单，的确要比上海的实惠。我点了个青椒肉片，炒木须肉，又点了份酸辣汤。服务员问我主食吃什么。我看门口有几笼淡馒头，好像蒸得蛮宣的，就要了两个，再点了瓶燕京啤酒。服务员看看我，问：“您是从南方来的吧？”
我：“对，上海。”
服务员：“那我劝您，少点个菜，也少点个馒头，要不然您吃不了。”
我侧那，各算撒路道？！为了不浪费，还是觉得上海人胃口小？
我：“你别管这么多，就这些，上吧。”
等菜上来，我才发现，的确应该少点一个菜。一盘青椒肉片，在盘子里堆得冒尖！木须肉也一样！！酸辣汤，好大一盆！！也无所谓了，反正我的胃口一向很好，上了就吃。一个淡馒头，吃掉一半菜。一瓶啤酒，又把剩下的菜基本吃光了。我家里反正底子是山东人，吃面食不是问题，每个礼拜家里都会包水饺，或者做点葱油饼什么的。最后盘子里剩下些青椒片，一个馒头，大半盆酸辣汤。吃的很饱，非常饱，但也很舒服。买单结帐，才20块，真便宜。
北方宁，胃口的确好。我这个饭量在上海已经算节棍的了，在这里，估计就是普遍水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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⑴各就帮侬么撒港头了：意思是“那就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”。
⑵高：“教”的意思。
⑶么事：“东西”的意思。
⑷裹则：“觉得”。
⑸发戆：“发呆”，也写作“练戆”。
⑹瞎兜兜：这里的“兜兜”不再是人名，而是“逛”的意思。
凯旋而归
第二天，我跟Andy一起行动，买点东西，还要帮公司同事带点小东西回去。同事相处，带点小东西，价值不高，但是别人也蛮开心。最保险的做法就是买吃的，北京有很多蜜饯，各种各样的。我很奇怪的一点就是，照道理说“南方人吃甜，北方人吃咸”，但北京的这个蜜饯，比上海的还要甜，我吃了几个，实在是吃不惯，就随便拿了一些号称是百年老字号的装了一包。就拿这些回上海吧，不管好吃不好吃，也算是个心意，心意到就行了，也没人指望你带真空包装的“全聚德”回去。逛食品店的时候，给家里拨了个电话，问老娘喜欢吃什么，老娘说不用。老头子估计在旁边听到了，抢过听筒，对我讲：“有撒好带哦？拿亚我北京去了多了，么撒好切哦，用伐着带。”我心里想，估计他们是为了我省钱才叫我别买的。他们说归说，我买归买。想来想去，还是买酱菜吧，“六必居”的，专门为了斩我们这种外地游客的。
回宾馆的路上，我一直在想，那个泥人张，怎么解决。已经答应Cici了，不买是不现实的了。去天津不可能的，就看看北京有没有，要是实在没有，就买个其他的特产给她算了。一路回去，也没看到，到了酒店才发现，一楼大堂里竟然有个卖旅游品的店，挂毯，扇子什么都有，竟然还有泥人张！！我跟Andy进去，挑了个对口相声造型的，很别致，很生动。一付钱，才发现要500多块，真黑啊……
两年后，一次我去天津，特地跑了一次泥人张总店，这个造型的也有，只有240块。
回房间后，我跟Andy商量接下来的计划。商量下来，我先回上海，再不回去，单字堆成山，没人挖了。Andy继续留下，不过下周起，他就住进租赁的公寓了。在北京再呆一个月，等把新人的培训做完，再看情况决定什么时候回来。如果到时候需要我再给Researcher面对面做培训，我再回来。
于是我问酒店客服订了张明天下午的机票。在回程飞机上，我想了很多、很多关于Andy的事。他是个人才，业务能力的确强，人也聪明，为人处事都拿捏得很到位。只是这个人有历史问题，具有小资产阶级所特有的革命不彻底性。在实际利益面前，会放弃原先自己的想法，而屈服于现实压力。这次北京分公司的建设很顺利，他居功至伟，今后在公司的地位更加不可撼动，George想对他发起冲击，很难。但是由于他的历史问题，Tony心里对他到底是如何做最终评价，谁也不知道，只有Tony自己心理清楚。
至于我，将来肯定是要向Consultant发展，但是公司没有这个先例，而且Andy也提醒过我，Kathy离职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在公司没有发展，始终被钉死在Researcher上，最多加个Sr. title或者Team Leader。我一定要想办法绕过这个坎。这些都是将来的事情了，至少在接下来的半年到一年里，我要考虑的是如何把自己的团队带好，并且让这个research team在公司里发挥更大的影响力，同时要为团队去争取更多福利。影响力和福利两样是相辅相成的，没有影响力的基础，谈福利等于空谈，没条件啊。
飞机很顺利，按时起飞，按时降落，到虹桥机场的时候只有3点半。坐机场大巴，先回公司。主要是为了把带给同事的礼物先放下，第二天上班，高峰时间抗个大包，人家会以为我是十六铺刚上来，跑单帮的。
到了公司，大家看到我都很开心，特别是看见我带了这么多礼物回来。我把东西都放到茶水间，一帮人就涌进来，翻自己喜欢吃的零食。我对大家说：“这里面有一半是Andy带给大家的哦。”出了茶水间，就看到Cici盯住我看。我跑到她身边，说：“你要的东西买到了，等会儿再给你。”
Cici很高兴，压低声音说：“好的，我等你下班。”
接下来，我就去敲Tony的门了，进去后，Tony对我说：“我已经看见了，你带了很多小礼品给同事，这样很好，以后公司也要提倡这种做法。”
我：“里面有一半是Andy的，我只是全部带回来。”
“哦。你们两个都蛮有心的，不错不错。”Tony又问，“刚下飞机就回公司了？”
我：“三点半到虹桥机场的，看时间还早，就先来公司了。”
Tony：“这样吧，你跟Andy这段时间在北京也辛苦了，等会儿趁下班高峰还没到，你早些走。明天在家休息一天，后天来上班。”
我：“哦，无所谓的，我看情况吧。”接下来又跟他汇报了一下北京那边的最新进展，就转身出来了。先去行政部，归还了笔记本，又把事先整理好的发票拿出来，进去找老板签字，再交给财务部，等报销。
零碎事情处理完，回到自己座位，打开电脑，上系统，看看最近一段时间公司的职位情况。
很快就到下班时间了，也正好那天没什么人加班。6点不到，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我和Cici了。我把泥人张拿出来，交给她。她很喜欢，爱不释手，问我：“你真的跑到天津去买的？”
我看看她的表情，狠狠心说：“我们住的酒店里就有泥人张卖，我没去天津。”
Cici明显有点失落了，但也没说什么。过了会儿又讲：“不管哪里买的，反正公司只有我一个人是收到你的特别礼物的。”
我：“其实这也没什么特别的，要是其他人跟我提出，我也买的。”
Cici一下子很惊愕，抬头看我：“其他人要你买，你也会买？”
我：“是啊。大家都是同事嘛，都一样对待的。”
Cici不响了，表情一下子很黯淡。我的话已经尽量说得很含蓄了，但该表达的意思也表达了。
过了段时间，她才又开口：“谢谢你的礼物。”
我：“呵呵，没多少钱的，再说我们是一个team的，无所谓。”
Cici：“那你晚上回去好好休息。我有点累了，想先走了。”
我：“好的，我正好还想再做点事，你先走吧。”
Cici带着泥人走了，回家了。我看得出，她有点伤心。这也怪我不好，当初要是直接拒绝掉她的要求，也就不会让她有错觉了，但又怕当时拒绝她，她不开心。真是难办啊……我处理这种事情，一向是智商很低的。
四周静悄悄，只有我一个人。我破坏了一次公司的规矩，在办公室里抽了根烟。抽完了，觉得是该回家了。
搭脉
本帖最后由 schneider_chan 于 2009-8-19 21:48 编辑第二天在家睡了个懒觉起来，本来想去公司上班，表现表现，但在中午接到小刘的电话。
小刘：“侬出差回来啦？”
我：“昨日就回来了。”
小刘：“现在港闲话方便伐？”
我：“我还了该窝里，侬港好了。”
小刘：“侬要是午半日伐去公司，阿拉出来碰哦头。”
我一想，小刘这里肯定有事情了，随口说：“好，为了侬，我就伐去了。了该撒地方碰头？”
小刘：“到我窝里厢来伐。”
我：“好哦，半小时到。”
小刘家离我家不远，起步费的路程。在家吃了点东西，就出门了。跑到小刘家一看，吓一跳。这册佬头发乱蓬蓬，胡子也没剃，一副邋遢相。
我：“侬哪能啦？现在该行挟⑴垃圾了？各算撒造型啊？”
小刘拉我坐下：“兄弟最近又失业了，了该窝里已经一哦多号头了。”
我：“侧那，哪能搞哦啦？前头份工作又只做了半年咯？”
小刘：“哎……”
整个下午，我就泡在小刘的小房间里，听他诉苦，说这段经历。他的那份工作还是销售，不卖电脑了，卖一种实验室用的精密仪器。是一家德国公司，这个产品在专业领域内属于头牌。小刘当初进去的时候，觉得蛮好。公司虽说规模不算很大。不是500强，但是专业啊，在这个领域内属于垄断地位。他也是经历三轮面试，才最终拿到OFFER的。但是进去之后，就发现个问题。这种设备，价格太高，很多国内企业不愿意花大价钱买，情愿花三分之一的钱买国内设备。虽然东西肯定不及他们的好，但是便宜啊。国内很多企业对产品设计的要求并不是精益求精，考虑什么工程力学、美观，只要能用就行。所以他们的销售方式属于要么不开张，开张吃三年。这套方法在国外可能行得通，但在国内，太难了。国内企业最大的本事就是克隆，市场上克隆他们产品的企业有好几家，质量是差一点，但真的便宜。
时间一长，德国人就急了，给销售部下达死命令。一定要在一个季度内把业绩额做上去。未达标的人就回家，公司再换血。小刘也是属于运道差，两个大客户跟了几个月，最终还是被竞争对手以低价拉走了。季度末盘点，他的业绩为零。老板光火了，直接fire。回家以后一个多月，也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，高不成，低不就，就拖到现在。信心也搞没了，精神不振，在家无所事事，混吃等死。
听完他的叙述，我问：“那你现在就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？”
小刘：“没有，要么人家不要我，要么我看不上人家。”
我：“我来看看你的51账号，帮你分析分析。”
小刘：“哪能分析？”
我：“侧那，一年多猎头公司白混的啊？没吃过猪肉，还没见过猪跑啊。快点，伐要罗嗦。”
分析过他投简历的公司，我发现一个问题，都是500强大公司或者知名外企。而他没看中的，都是些二三流的公司。也就是说，小刘是非一线公司不看的。
我：“哪能都是500强？”
小刘：“我嘎好哦教育背景，再加上老早工作都是好公司，一般性公司我还真伐愿意去。”
我扔了根烟给小刘：“问侬几只问题啊。”
小刘愣了下：“还有问题啊？考试啊？”
我：“第一，侬想做啥职业？”
小刘：“当然还是销售。除了销售，我么做过别哦。”
我：“各么撒行业呢？”
小刘想了想：“行业倒无所谓，只要伐是快速消费品就可以。”
我：“薪水期望值呢？”
小刘：“底薪伐低于5K。”
我看看小刘：“凭撒？”
小刘：“我之前工作就是各水平，伐可能比各低了。”
我：“最后一哦问题，侬工作到现在，有撒拿得出手哦行业经验或者成功经验伐？”
小刘各记闷特了，过了半天才港：“只有第一份了该电子商务公司里是做了伐错哦，其他好像真哦么撒了，都是半年伐到就跑了。”
我：“就是呀，我来帮侬分析一下。首先侬只做销售，各只思路是对哦，因为侬所有哦经验，都是了该销售方向。第二，行业无所谓，我认为也正确，因为侬根本就么撒行业积累，除特电子商务。但是电子商务现在基本都西特了，也么撒好港哦了。第三，底薪伐低于5K，我认为，完全伐切实际。”
小刘：“为撒各能港？”
我：“侬晓得撒公司才会开高底薪低提成伐？只有了该行业内处于绝对垄断地位哦公司。也就是港，伊拉打市场哦是靠公司牌子，是靠伊拉产品了该行业内哦垄断地位。伊拉哦销售部，要么就是维持老客户，要么就是千年难班捉大客户。捉牢一哦，够开销半年。”
小刘：“我之前那家德国公司就是各能哦。”
我：“么错，但是！！各家德国公司刚进中国市场，远远还没对中国市场形成垄断，伊拉最需要哦是去抢市场，而伐是眼乌子摆了头顶心上。就像一部大片，中国电影总局还么批准上映，但是盗版已经铺天盖地，等到伊上映了，会得有几哦宁肯摸60块钱，再进电影院看一遍。就算有，也是少数。”
小刘抽口烟，点点头：“侬继续港。”
我：“阿拉再来港港侬哦背景。伐要一天到晚把侬张外国文凭拔了嘴巴上。侬现在是已经工作3年了，又伐是应届生。现在HR看侬，主要看侬工作经历，教育背景已经退居其次了。我要是HR，同样看侬帮另外一哦候选宁，宁嘎可能只伐过是上海大学本科，但是宁嘎工作经验比侬好，我肯定要伊。只要伊英文过6级就可以。侬除了大学乓乓响，其他基本么撒。”
小刘面色有点难看。我拍拍他：“阿拉是兄弟，所以我有撒港撒。”
小刘叹口气，也拍拍我：“么事体，我晓得侬一直拿我当兄弟，我也是哦。侬尽管港，我都听哦。”
我：“我各么继续港了。照上头分析，最后来汇总，也就是港，侬了该实际工作经验方面，并么撒优秀哦地方。所以港，侬要进500强，蛮难哦，除非运道好。500强要撒宁呢？要‘根正苗红’哦宁。”
小刘：“撒意思？”
我：“所谓‘根正苗红’，就是首先要是全日制211本科毕业，英文过6级。第二，以往积累哦工作经验都是了该同一哦行业，或者相关行业。第三，伐能一直跳槽。每一家公司，至少登2年。侬参照子嘎看看，第二，第三完全伐对路。”
小刘沉默了。过了一会儿，他才说：“各么接下来我哪能办？”
我：“两条腿走路，一方面还是去卯牢⑵大公司，能进去最好。第二，也伐要放弃二三流公司，现在对于侬来港，伐好再一份生活作半年就跑了，以后简历老难看哦。”
小刘点点头：“侬港了有道理，我要再想想。”
我：“今朝伐要想了，再想要想出神经病了。走！阿拉交关辰光么出来碰头了，一道出去混混去。”
小刘：“各么我先打约⑶，刮胡子。”
我：“侧那，我么空等侬。一道先去打约，再去切夜饭。侬BY现在么工作，我全线买单。”
晚上在饭桌上，我们又讨论了些择业问题，9点钟结束，各自回家。回家路上我就在想，一年多以前，小刘绝对是我在职场上的老师，现在倒过来了，我可以教他一些东西了。一方面是因为我在猎头公司做，看得多了，另一方面也的确说明，小刘这一年多没什么长进，而我成长得很快，绝对是先锋号列车的速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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⑴挟：音通“协”，意思是“捡”。
⑵卯牢：“死死盯住”的意思。
⑶打约：“洗澡”的意思。和“洗”相关的动作，基本都可以用“打”来表示。
公司骨干间的促膝长谈
本帖最后由 schneider_chan 于 2009-8-22 01:33 编辑隔了一天，一上班就发现个新现象，Cici把那个泥人放在电脑旁，跟周围环境很不协调。每个路过这里的同事发现后，都觉得很新奇，都要停下来跟Cici抒发一下，她回答是家里亲戚送的。亲戚……
两周后，bejing branch的人顺利on board了。那段时间都是Andy在那里盯着，也的确辛苦。Andy向Tony提出申请，让我再去一次北京，做Researcher的培训，顺便再帮他料理一点杂务。一周后，我和Andy一起返程回上海，北京的开荒工作算是顺利完成，接下去的发展，就要看新来的Manager有什么本事了。
回上海后的周末，Tony提出，大家去集体腐败一次，其实也就是吃顿饭。饭后，Tony拉上Andy，George还有我，提议再去找个地方喝茶。我一看这架势，属于公司领导和中层干部会议，我竟然有幸参加。虽说有leader title已经半年了，但参加这种会议还是第一次，我估计老板有话要说。由于喝了酒，Tony也没开车，从饭店出来，大家就在路边等出租。趁等车的间隙，我悄悄给Andy发了个短消息，告诉他，等会儿要是我提出改革research team的收入方式，希望他能力挺我。我一边发消息，一边故意看着Andy。Andy是个何等聪明的人，一看就明白。我的消息发过去，他根本没动，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。等上了车，才假装不经意拿出手机来看看，看完也没反应。
这时候，我跟Andy都不能有什么动作，要小心翼翼，毕竟旁边还有老板，还有个George。我不知道他算什么态度，但之前在北京，我们也算互相交过底了。今天他就算不摆明立场支持我，至少也不会拆我的台。至于George那里，我有基本把握。之前我这么倾斜他，现在应该是回报的时候了，至少在旁边扇扇小风还是可以的。一切就看等会儿的话题，会不会朝这个方向引了。
我打定主意，也就心绪稳定了。其他人也没怎么说话，我不晓得他们是不是也在想着各自的心事。车子很快就到了目的地，在建国西路上的一家很隐蔽的茶楼。
茶楼里很宽敞，坐头之间的距离也拉得很开。每付坐头外面还有个珠帘，放下后，就是个半封闭空间了。我们挑了个沙发的位子，正好东南西北，一人一个沙发。我给自己点了壶乌龙，身体窝在沙发里，很舒服。周围也不吵，还有隐约的古琴声，的确是个让人放松的好地方。
等茶和干果都上来，Tony讲话了：“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事，把公司几位骨干请来，一是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努力工作，二是想听听大家对公司整体运作有没有什么建议。今天算是个畅谈会，大家不必拘谨，有什么说什么。”
一般来说，老板越是这么讲，下面人越不敢发言，总觉得老板是有备而来，不要自己撞到枪口上去。Tony讲完，就自顾自剥小核桃了。吃了一半，还把鞋脱了，蜷在沙发上。其实Tony平时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，绝对不会在公开场合把鞋脱了。我认为他的这个举动是为了告诉我们，今天的议题的确很轻松，没有主题，你们看我都轻松成这样了。
我们三个人，互相看了一眼，大家都忍不住有点偷笑。我不知道Andy和George在笑什么，我反正是第一次看见Tony这样，有点忍不住。
Tony看看我们，问：“你们笑什么？怎么笑得我感觉有问题啊？难道我这个老板让你们觉得很可笑吗？”一边问，自己也在一边笑。他笑，我们也跟着笑了。一时间，气氛马上就变得很融洽了，这就是所谓break ice了吧。
Tony继续，指指George：“你先开头吧。最近段时间，你的团队业绩涨得不错，就你开始吧。”
被老板点名，George也逃不掉了，只好开口，想了想说：“我这里还真的没什么好说的。业绩最近段时间的确还可以。主要是手下几个顾问蛮得力的，大家的工作状态也很好。”
Tony：“应收款呢？有多少？”这是老板永远最关心的问题。
George：“30万不到点吧。年底前这些数字全部收进来，应该问题不大。”很明显，这个数字让老板很满意。他又转向Andy：“你这里情况怎么样？”
Andy皱皱眉：“我这里情况一般，应收款大概20万。做得不是很理想。”
我心里想，虽说前段时间，Andy手下的几个顾问都很卖力，但毕竟Andy不在，对整个团队的作战力影响还是很大的。他不在两个月，他们团队的数字就从领先变成落后了。而且人数还比George要多两个，面子上的确难看了点。
Tony挥挥手，很大度地说：“这个不要紧，毕竟之前一段时间你不在上海嘛。除了这个原因，还有其他原因吗？比如Cici对你们的support够吗？”
这句话一说，我马上就冒冷汗了。Tony可能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问题，马上转过头对我说：“Jacky你不要多心，毕竟前段时间，你也不在上海。我只是想看看大家互相之间的配合度和工作量。”
Andy沉思了一会儿，才开口：“我回来之后的两天里，跟所有人都开过会了，也把之前的所有职位情况都拿出来看了一遍。应该说，从research的support上来说，没有任何问题，主要问题还是出在我们自己团队身上。有些case我看了，还是处理的不够细。还是经验问题，毕竟团队里新人多，看来以后还要多培训。”
Tony喝了口茶，说：“Andy，对你的能力和责任心，我是没有任何怀疑的。而且这次你们团队的下滑，是由于你去组建北京分公司。换言之，就是你为公司创建了一个新的分公司，代价就是你自己业务受损，这其中的道理我都明白。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意见，甚至于还要表扬的。我觉得就是要在公司里提倡这种为全局牺牲个人小利益的行为。”
George在旁边马上插嘴：“对！我也觉得Andy这次是为了北京的事才使业绩下滑的。不过这种下滑都是暂时的，Andy现在已经回来了，离年底还有一个季度，他再次超越我的团队，肯定没问题的，哈哈。”
George这个话说得就比较漂亮了，或者说比较阴毒了。表面上看，的确是帮Andy在开脱，并且把自己的姿态放低，显得说话很大气，很洒脱。但你仔细一琢磨味道，就发现问题了。大家都知道，每年年底是业务最不景气的时候，因为一年该招的职位都基本招完了。11-12月发布的新职位比较少，所有HR都在忙着review全年performance和制定明年计划。要等到第二年，甚至是春节后，才会有一轮新的招聘高峰到来。他现在说Andy肯定会在最后一季度超越他，等于是把Andy定在杠头上。要是真的没做出逆转，这可就难看了。
Tony对着andy说：“你能做出什么业绩，我都不担心的，哈哈。我只希望你压力不要太大，顺其自然。能在最后一季度做出高水准，对公司来说，是个惊喜。如果和以前一样，也正常。我今天先表个态，你不要有任何压力。”
Andy对Tony笑笑：“谢谢老板的理解，理解万岁啊，呵呵。”又俯身去拍了拍George的手臂，说：“你这么大度，我也很感激的。反正还有三个半月才到年底，到时候再看吧。呵呵。”
这句话也是正听反听都可以，就看你怎么理解了。正解就是感谢，反解就是我接受你的挑战。
Tony又不是傻瓜，自然听得出里面的味道，哈哈一笑，分别握住他们的手，说：“你们现在是公司的栋梁，是我的左膀右臂。你们的任何成长，都是对公司的贡献。其他不说，光是从目前数字来判断，公司今年的业绩额又比去年增加了。年底你们二位就等着拿大红包吧，哈哈。”
Tony的话暂时化解了场上气氛，马上又转过头来对我说：“Jacky，你这里怎么样啊？我听到有些声音哦，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，公司reasearch有些跟不上哦。”
我故意挠挠头，说：“这个倒是事实。我在北京的时候就了解到了，但是在是鞭长莫及，分身乏术。”
Tony摇摇手：“解释的原因就不要说了，我就问你，Cici这个Researcher到底怎么样？能否胜任目前的工作。”
我：“我觉得还是很不错的，目前公司正好是大发展，客户数和职位数一直在上升。Researcher面临的CC的确比以前多，我统计过，比去年这时候多了40%。一时间没有全面兼顾到，也情有可原。”
George也说话了：“Jacky这个团队，我们还是蛮信任的。单子的确是多，我手底下的顾问有时候会跟我反应，他们也觉得一直去push research同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。不过我那些顾问也实在没办法啊，前期research工作不做完，我们后面跟进的速度就慢了。”
我心想，到底之前我是向你倾斜的，再加上你跟Cici还有过一腿……还是帮着我们说话的。
Tony思索了一下，问我：“那现在的问题就是并不是Cici不得力，而是CC量太大咯？”
我：“的确很大，我在北京的时候，也在做很多的CC，我和Cici两个人合在一起做，都感觉忙不过来。”
Tony：“那怎么办？忙不过来总不是个事啊？”
我：“老板，我有个建议，你看是不是能给我们部门增加一个名额？”
Tony：“扩招？还要再增加一个Researcher？”
我：“我的设想是这样的，新增加的这个人，并不是全职Researcher，他会有一半的时间去做另一件事。只有在我和Cici实在忙不过来，或者需要配合的时候，他才会出来。”
Tony：“哦？你说的新工作是指什么？”Andy和George也都很感兴趣，一起转头看着我。
我：“我这半年来一直都在留意。我发现，随着单子量的增加，我们Researcher的重复劳动也增加了。”
Tony很感兴趣：“这个怎么讲？”
我：“按照常理来说，我们CC了这么多职位，顾问在操作的时候，也会有自己联系的候选人出来，但这些资源我们并没有去很好地整合，所有人员信息都散落在每张case的list里，或者每个人的电脑里。如果我们能把所有的候选人资源都整合起来，融合在一个系统里，所有人都能查阅，那我想，不管Researcher还是Consultant的效率都会提高。”
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，感觉有点气喘，因为心理紧张啊。Tony笑笑：“别紧张，慢慢说。”
我尴尬笑笑，继续说：“而且还有个另外的好处，就在于公司能掌控所有资料了。对于公司来说，也是件很好的事情。”
这句话说完，Tony不笑了，低头若有所思。我知道，最后这句话打动他了。猎头公司老板最怕的事情有几件，第一，客户流失。第二，顾问流失。第三，候选人数据库流失。第三点虽然是相对而言最不重要的一点，但能够避免掉，有什么不好呢？而且这也的确能提高工作效率。
George看我的眼神有点复杂，而Andy看我的眼神里，有一些欣喜和鼓励的东西。
过了一会儿，Tony抬起头来问我：“那你觉得找这个人要花多少工资？”
我：“找个应届生就行了，最多一年经验。也不需要英语很好，参照市场上应届生薪水就行了。”
Tony：“那我们找个Part Time来做，不是也可以吗？”
我：“哦……最好别招Part Time，做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。而且招个全职的进来，如果的确能在公司做下去，对整个research team也是个back up，或者说对Cici也是个back up，也能反过来增加cici的危机意识，知道后面还有个备选人。”
Tony又转过去问Andy：“你觉得呢？”
Andy：“不错！这个建议蛮好的。我们的现有数据库的确该整理一下了，而且我们现在那个都不能严格地称之为数据库。从公司长远发展来看，的确应该未雨绸缪，先做起来了。”
他又转过去问George：“说说你的看法？”
George：“我……我还没完全想好，不过至少没什么坏处。找个人，只要1000多块，就算发现这个方案不行，对公司损失也不大。”
George并没有完全支持我，但至少也没损我。这个局面，我还是能接受的。
Tony想了想，才说：“这样吧，我们回去都再仔细想想，下周一，我们再碰个头，议一议。”
老板的话
本帖最后由 schneider_chan 于 2009-8-28 10:29 编辑谈工作就算是到此为止了，接下来大家就随便瞎扯。聊到10点半，终于结束了。Tony买单，出了大门，准备各自散去。Tony问我：“你家在杨浦方向？”
我：“是啊。”
Tony：“那我打车，把你送到原先我们吃饭的地方，我去取车，你也可以回家近一点。”
在出租车里，我有点忐忑，总觉得Tony还有话要讲。果然，Tony让师傅关了空调，摇下车窗，自顾自点了根中华。吸了两口，才慢悠悠地开口：“刚才George没有完全支持你，Andy倒是完全支持，这个我觉得蛮有意思啊。啊？哈哈。”车外的空气还是有点热的，但我感觉到了一丝寒意……
我只好装傻：“哦，George比较谨慎吧。”
Tony：“你之前一直对他有所倾斜，怎么这次他没投桃报李啊？”我的冷汗，瞬间流了下来，完全呆住。
Tony笑了，拍拍我的肩：“你不要紧张。我没有在他们面前点穿，就是给你，也是给他们面子了。”
我继续呆化，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Tony继续：“这个先不说了。关于你的提议，我还真觉得蛮好的。看得出，你也准备了蛮长时间了，今天终于逮到机会了是吧？你刚进公司的时候，还真的是小看你了，没想到你的工作能力，还有运作能力都不错。在公司也是混得顺风顺水。Andy和George两处逢源，不错啊。”我很紧张，不晓得Tony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，Tony推推我：“到地方了。”
我一抬头，果然到了。Tony摸出一百块，交给师傅，说：“等会儿去杨浦，多出来的钱，你找给他。”
临下车前，Tony对我说：“你们之间怎么回事，不要当我不清楚。但是我也不会过多地来过问，前提是你们别做任何有损公司利益的事情。如果被我知道，任何事都没得商量，我希望你能非常明白这一点。你是个人才，但别误入岐途。”说完，开门走了。
司机启动车子，继续走。刚才的对话，司机全都听到了，车厢里的气氛非常尴尬。行驶到外白渡桥这里，我对他说：“前头靠边停伐。”
司机：“伐去杨浦了？”
我：“伐去了，钞票也伐要找了。”
司机：“噢哟，各么谢谢哦。我帮侬停了上海大厦各的好伐？”
我：“好。麻烦侬。”
到了地方，我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，开门就逃出去了。下了车，觉得嘴巴哈干。附近没有便利店，只好跑到上海大厦里，想买点矿泉水。那娘则东菜，只有伊云，16块一瓶。一口气喝掉大半瓶，感觉稍微好点了，汗算是出透了。走到外白渡桥北面，就在站岗的武警旁边，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。一边喝水，一边吹风。坐了一刻钟还没有，武警小战士终于忍不住了，正步走到我面前，告诉我，这里靠近使馆区，不能长时间停留。我抬头看看，俄罗斯的三色旗正在飘扬，边上就是俄罗斯国徽，一只双头鹰。侧那，99年的时候，老子还去美领馆示威过，你个俄罗斯算个屌。不理他，继续坐。又跑过来另一个武警，还带了个警察。警察问我：“侬哪能意思？
我：“切力了，坐特些，可以伐？”
警察：“要坐到对面上海大厦咖吧去坐，各的伐允许长时间停留。”
我：“我又么进使馆区咯。”
警察：“各么侬朝后头退一眼，看到地郎⑴各根线伐？”
我心想，侧那，阿拉窝里都是公检法系统，啊么宁像侬嘎老卵。但是么办法，宁嘎就是狠啊。我只好朝后头退，帮卖茶叶蛋哦老太婆混了一道。现在外白渡桥好像么卖茶叶蛋哦了，老早各老太婆还蛮有名哦，我亲眼看到过她用苏北话，上海话，还有English，向不同人推销茶叶蛋。伐晓得俄罗斯驻沪总领事帮伊拉老婆是伐是也是她的客户，哈哈。老太要是还会用俄文讲茶叶蛋，各记老卵了结棍了。
靠在外白渡桥栏杆上，我就在想Tony刚才跟我讲的话，他到底对公司下面的事情了解多少。我当时认为，他应该是多多少少知道点，或者听到点风声，但是具体内容肯定不清楚。刚才他在车上对我讲的那番话，应该有一半是在讹我。我到底还是年纪轻，道行浅，被他一噱⑵就噱进了。我当时这种手足无措，冷汗直流的举动，无疑就是不打自招，进一步印证了他之前的判断，我等于是给了他最后的完整答案。
不过话又说回来了，Tony临下车的那两句话，还是亮点。说明我的这个增加head count的计划，他还是基本认可的。只要这点能达到，我也就满足了。毕竟Tony是老板，我在他手底下打工，要全面超越他的思路，基本不可能，至少现在还不可能，被他看穿一些事也很正常。就像他最后说的“你们之间怎么回事，不要当我不清楚，但是我也不会过多地来过问，前提是你们别做任何有损公司利益的事情”。不损害公司利益，是他的底线，也是我们做人做事的底线。
还有一个问题，他既然已经多少看出来，我之前在research上对George有倾斜，为什么不发声音呢？难道他的确不想看着Andy独大。希望George多多少少能对Andy有些牵制作用？这算是老板的平衡之道吗？在Tony眼里，我又是个怎么样的人呢？我到底算是Andy和George哪一头的呢？这个问题只有我自己最清楚。我不是任何一边的，我只属于我自己这一边。投靠别人，也永远是个二流角色。
Tony是上海滩的第一批猎头，他看过的人行情行市⑶。再说公司里，我、Andy、George都是人精，他能摆平我们所有人，看透所有事，的确是个人精中的人精。四个人都心知肚明，但大家也不点破，各自在找着自己的平衡点。这台戏，的确不容易唱，不过唱下去，功夫自然也会长进不少。
Anyway，既然Tony和Andy都早已看穿我的小把戏，而且都发过声音了，那么从现在开始，我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George有这么明显的偏向了。其他先不管，把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认真做掉才是最重要的。出来混，归根结底，还是要靠实力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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⑴地郎：“地上”。
⑵噱：和前文的“讹”一个意思，都是“唬”。
⑶行（háng）情行(háng)市：形容“多得数不胜数”。
交底
接下来的一周里，我的状态一直不稳定。Tony之前虽答应过，会考虑增加人员，但一直没有动作，也再没找我谈过。一直到礼拜五开周末例会时，才把这件事提了出来，让大家讨论。这次Andy和George都没有任何异议，直接表明态度，支持。估计之前，他们三个人又碰过头，统一过意见了。他们说完，Tony再让我向大家重复一下增加head count的目的，最后他拍板，表示完全赞同，但是有个条件，就是新招进来人的试用期考评由我和他共同去做。如果通过，不仅代表这个人可以留下，也意味着我的这套通过research team来整合talent pool的计划是可行的。如果此人没通过试用期，以后这个方案也就不要再提了。research就还是像以前一样，老老实实做CC。会议刚开始阶段，其他顾问和Cici都显得很惊讶，不晓得我们这几个人是什么时候炮制出这个方案的，而且这个计划是以前公司从来没有过的。会议进行过程中，Cici时不时瞄我一下，眼神也比较复杂。我估计她现在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意义还不了解，还有就是可能在怪我，这么大的事情，怎么事先没和她透一点风，有点不爽。我假装看不见，正襟危坐。
会后，有几个顾问跑到我这里来，对我说：“恭喜啊Jacky，你们的队伍又扩大了。加上北京的，你们团队有4个人了，兵强马壮啊。”没等我还没开口，Cici在旁边插话了：“这还不是因为你们这帮顾问太厉害了啊，单子接这么多回来，光靠我跟Jacky两个，迟早被你们折磨出神经病来。”
大家哈哈大笑。我说：“以后大家还是互相支持，我们团队会继续给大家做好support的。”
下班后，找了个餐厅，我请Cici吃晚饭。吃的时候，我问她：“你是不是觉得我没事先和你打招呼，有点不高兴了？”
Cici：“我能有什么不高兴？你是我的老板嘛，你跟Andy，George是一个level了。”
我呵呵笑笑，也不在意她话里的嘲讽。我：“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。你要是有这个心情，就听我慢慢道来。”
Cici笑了：“那你说呀，不要这么故作神秘好伐。”
我：“之前没跟你透这个风，主要是因为我也没这个把握，不知道能不能成功，要是事先对你说了，但是最后Tony没批准，岂不是一场空。”
Cici：“说得也对。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呢？你招新人进来，和我一个级别，对我没什么利害关系。”
我“嘿嘿”笑笑：“没利害关系？阿妹，侬想法还是简单了眼。”
Cici：“哪能港？”
我：“讲这个之前，有另外一件满重要的事情要先讲。”
Cici：“侬事体哪能嘎许多啦？”
我：“现在Tony和Andy都已经察觉我们对george team有所倾斜了，而且都已经向我发声音。我们以后不能再这么做了，至少不能这么明显。”
Cici：“那怎么办？”
我：“我想，以后我们两个分工，主要去负责他们中间一个team，这样至少从表面上来看，就清楚了。你想负责谁？你来挑。”
Cici想了想：“我还是跟andy team吧。”
我：“他们可是人多啊，单子也多，工作量蛮大的。”
Cici：“这个……无所谓啦。反正要是来不及，你肯定会来帮我的。是吧？”
我心想，她还是想把自己跟George的关系理理清楚。
我：“好，没问题，你就跟Andy他们。那我现在再来说说新人进来之后的安排，他的工作由两块组成，CC和整合talent pool。CC归你领导，你来培训他的技巧，包括对他的考评。平时也让他跟着你去support Andy，他们team人多，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。有个人帮你，会好很多，至少能帮你打打下手，在初期做点paper work也好。如果你们两个还忙不过来，我也会一起参加。”
Cici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安排，有点吃惊，想说话。我摆摆手，对她说：“先让我说完。他整合talent pool工作，归我领导，我以后可能会有1/3时间花在这方面的。这个新人将来就是一仆二主。”
我看看Cici：“我说完了，欢迎提问。”
Cici穷笑，笑完了问：“你好像对我很好的嘛，还弄了一部分Leader的工作给我？”
我：“没错，我就是这么想的。希望可以通过这个新人来提升你做Leader的能力，为将来的发展打基础。”
Cici：“那你呢？我把你的工作做掉一部分，你不就显得弱了吗？”
我：“不会的。要是我把talent pool整合好，我在公司的影响力就更大了，在公司里的发言权也更多了，顾问们对我们research team的依赖性会更大。”
Cici：“你最终想做什么呢？”
我：“最终想法？今天既然说到这里，我也就跟你直说了。我想做顾问，希望通过这些事情的努力，能让公司认可我，给我上升的空间。我不想重蹈kathy的覆辙。我将来如果能升作顾问，那你凭借现在开始打下的基础，就能顺理成章来接替我的位子了。”
Cici：“公司以前从来没有Researcher能做Consultant的。在Kathy之前还有一个Researcher，也没升上去。”
我：“我晓得，但我总想去争取一把。”
Cici沉默了一会儿，才抬起头对我说：“你应该可以的。老实说，我真的很佩服你的思路和计划。”
我：“你的支持对我也很重要，希望我们都能一起往上走。”
Cici：“我全力支持你，支持你就是支持我自己。”
初战，校验成果
本帖最后由 schneider_chan 于 2009-8-24 21:55 编辑我再次陷入疯狂找人阶段，不过这次是为自己找人。找人的标准也很简单：头脑灵活，能做Reseacher，另外要有较强的Paper Work能力。面试了将近10人后，推荐了2个给Tony看，他最后拍板，定下了个女孩子。大学毕业一年，混得也不怎么样，但基本素质还可以。两周后，这个叫Helen的女孩子来上班了。上班之后，马上开始分配工作。首先跟着Cici学CC，一边受训一边就开始实战操作。另一方面，我来跟她一起做数据库整理。在整理之前，要想让她学会对候选人进行分类。如何按Industry分，如何按Function分；什么样的人是有价值的，什么样的人是有潜在价值的，什么样的人可以作为关键候选人的。设置了很多标准，把这些标准重叠在一起，再利用公司系统进行分类，这其中还涉及到我们系统请技术人员作二次开发的事情。另外，我跟Cici的分工也开始体现了。从新的单子开始，她和Helen跟Andy，我跟George。北京还有个新人，有什么情况也随时向我汇报，我来指导他的工作。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实施，只是有时候，我们两边的业务量有差距，大家互相帮忙。就在这样忙忙碌碌中，一个月就很快过去了，我需要对这一个月的新工作做review了。
这一个月真的忙是忙得来……上海宁有句话叫“乃脚钳册来当手用”。晚上睡觉前总归是眼泡皮搭牢乱泡皮，白天上班基本上绝大部分时间在帮George他们做CC。George各BY也是吃饱人参了，卯足了劲，誓要在今年超越andy团队，拼了命接单子。02年的时候，猎头行业还是很不错的，有时候顾问甚至会推掉客户的一些职位。为什么？因为来不及做。George不管了，自己带头上，只要是单子进来，务求做到底，做出来。他给自己和团队很大压力，到我这里的表现就很直接了，每天都是大量CC。
另一方面，Cici这里跟进Andy也很吃力。Andy也是个蛮狠的人，他是不会允许自己输给George的，也是属于天天吃饱人参来上班的，每天工作时间在10个小时以上。Cici带新人，有时候会跟不上他们的节奏，那只好我来顶。每个礼拜，我也会抽一个工作日出来support他们。
还有就是要带新人做数据库整合。这个东西说说容易，做起来很难。首先你要培训新人，让她对猎头业务快速熟悉，对如何筛选候选人快速熟悉。接下来要使用一些Paper Work Skill，来对数据库进行分析，搜集和重新整理。这件事情，基本上是下班后来做，每天从5点做到6点。这一个小时里，基本都是我在讲，Helen在听。讲完我回家，她去做进一步的整理，做完后，把当天的结果再发到我邮箱。我晚上回去准备第二天要CC的资料，第二天午饭时间再来看前一天晚上Helen给我的邮件，看完还要马上抓紧时间跟她交流。
这一个月里，我几乎都没和其他同事在上班时间吹过牛皮。天天如此，每天连轴转，时光如梭。
我把目前research team的工作量，下阶段计划，特信别是Helen的业绩表现作了个汇总，做在表格里。同时让Helen利用我们新的整合系统，把这一个月的CC情况全部填进去。两份文件一起打包，发给了Tony。当天下午，Tony就来找我了。
我当时刚挂了一个电话，正准备举起来打第二个，看到Tony朝我走过来，马上又重新挂好。站起来等他过来。
Tony：“现在手里忙吗？”
我：“有点，不过没关系。”
Tony：“那下班后吧，5点来找我，我们沟通一下。”
我：“好的。”
下班后，我找到Tony。
Tony：“我们去楼下上岛咖啡，边吃边谈。”
进了店，Tony问我吃什么。我说：“还吃不进，先喘口气，喝点饮料吧。”
Tony也没点餐，他要了杯咖啡，我要了杯冰镇红茶。
Tony看看我，笑了：“你最近好像蛮累的嘛。”
我喝了口饮料：“不光是我啦，我看全公司都忙得四脚朝天，我们research team当然要全力support。现在Cici和Helen还在办公室加班呢，准备明天的CC资料。”
Tony发了根软壳中华给我，说：“我知道你烟瘾大，抽根中华吧。”
我：“噢哟，谢谢老板了。长这么大，抽的中华都是别人发的，自己还没买过呢，呵呵。”
Tony：“那你努力呀，抽中华又不是很奢侈的事情。”
我心想，你四包烟的钱，就够我买一个月的双喜了。这个怎么比，没法比……
Tony自己也点了一根，抽了几口才说：“已经给你们部门增加人手了，怎么看上去比以前还忙？”
我：“Andy和George都发飚了，单子源源不断进来，而且现在都不像以前，难做的先放一放，现在是力求所有单子都要全力以赴了。”
Tony：“本来就应该这样的，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我讪笑两下，自讨了个没趣。
Tony：“新来的Helen怎么样？悟性和努力程度怎么样？”
我：“来了一个月，还不太好说。我的总体感觉是悟性稍微弱一点，不过这个以后随着经验累计，可以弥补。工作态度倒是不错，基本上每天和我在一起加班一小时。”
Tony：“你们每天这一小时做些什么呢？”
我：“之前在带她入门。因为我们白天都没空坐下来，现在已经进入初步的数据库整合了。我给你看的那张新表格，就是我们按照现在的方法制作出来的。”
Tony：“我已经看过了，查询是比以前方便多了，不过还看不出跟以前有什么质的变化。”
我：“这是因为三个原因。首先，我们只是把最近一个月，我们部门CC出来的候选人加进去，人员数量不多。第二，还有相当一部分候选人在顾问手里。如果在平日职位操作里，让顾问们把每一个接触到的候选人都按照现在的模板输入系统，又会增加很多。第三，现在刚开始做，以后有些候选人的情况update了，我们在系统里更新，到时候价值就体现出来了。反正我是觉得这个工作越做下去，工作量越大。以后需要长期坚持，把顾问团队也加入进来，作为一项日常工作来进行。”
Tony双手抱住，想了想，问：“那以后顾问的工作量岂不是要增加了？”
我：“这个没办法。光靠我们Researcher做所有事情也不现实。为了公司利益，就请他们每天多花15分钟吧。”公司利益高于一切，我说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，Tony应该能接受的。我可不想把这件事变成从头到尾完全由我们team来做，我们自己还忙不过来呢，大家一起担待点吧。
Tony：“你们还是按照现在的方法继续做，过一个月后，我们再来review一遍。”
我：“No problem。”
老板没表扬，也没批评，只是来了解情况。了解完之后，没做任何表态。没表态，这个事情就麻烦了。我要找找原因，以及改进办法了。
二级筹备
晚上九点多，我躺在床上看电视，实际上基本都没看进去，一直在想如何突破目前的困境，如何在一个月后让Tony认可我们的工作。想来想去，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Cici。我：“你睡觉了吗？”
Cici：“哪有这么早睡觉的？我在家吃晚饭。”
我：“这么晚才吃饭？！”
Cici：“是啊，到家已经八点多了，再洗洗弄弄嘛查不多就到九点了。你怎么想起晚上来骚扰我啊？”
我：“呵呵，其实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。”
Cici：“说吧，你说完了我再吃。”
我：“算了，你先吃吧，吃完你打电话给我。你定定心心吃，不急的。”
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。十点半，她的电话才过来。女人啊，是磨！！
Cici：“说吧，什么事。”
我：“今天Tony找我谈过了，问了问我们现在的工作情况，特别是数据库整合的事情，感觉他不是很满意。”
Cici：“怎么不满意了？说什么了？”
我：“说倒是没说什么，但是也没肯定。总觉得他还是对整合数据库，增加人手持保留意见。”
Cici：“这个倒蛮麻烦的。”
我：“不过还好，他说一个月后再来review情况，我觉得这是他给我们的最后期限了。如果还没有良好效果，Helen可能要被fire掉，我们以后再招人也就困难了。”
Cici：“那你有什么计划吗？我晓得的，你不会盲目打电话给我的，你肯定有点想法了。”
我：“想法是有一点了，不过需要你配合一下，可能要牺牲一点你的利益。”
Cici：“你竟然开始动起我的脑筋了？过分了啊。”
我：“嘿嘿，只是很小的利益，可能也就一两百块的事情，而且就一个月。成功不成功也就看这一个月了！我当然也会做点牺牲。”
Cici：“说来听听吧。你说完了，我再考虑一下。”
我：“我要继续加大Helen的工作量。”
Cici：“还要增加？她可是个新人啊，现在的量已经很大了。我晚上一起和她加班到七点半才结束。你这样做，会不会把她压垮掉？”
我：“Helen这个小姑娘还是比较能吃苦的，虽说不是很灵活，但韧劲还是有的。我的想法是，她CC这一块的工作量先不动，让她增加时间来做数据库整合。”
Cici：“那这个工作，只有靠加班才能完成了。”
我：“对的，只有下班后来做，我陪她一起做。”
Cici：“那我们都要牺牲点利益是什么意思？”
我：“我在想，因为这个月，我们的业务做得都不错，提成也不算少。能不能你拿200块，我拿300块，给Helen凑个500块。”
Cici：“我们给她钱？”
我：“不是直接给，而是在系统里，在两张research的单子里加上她的名字。这样她就能顺理成章，通过公司制度拿奖金了。”
Cici想了想：“你想通过这500块钱来提高她的工作热情，可以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帮你加班？”
我：“是的。只有这个办法了，跟Helen谈什么职业发展的事情，现在还为时过早，也没什么作用，只有通过实际利益来调动她的积极性。我们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，把数据库做得进一步像模像样，才能保住我们预先的计划……”
Cici：“好了，你不要跟我讲大道理了。我都明白的。我反正之前跟你交过底的，全力支持你。”
我：“那就好。”
Cici：“有一点我可要事先申明，希望你这么做有效果，可别到时候人财两空。”
我：“尽量去试试吧。还有一件事情。”
Cici：“什么？”
我：“给她加奖金这件事，你明天跟她说，就说是你在我这里帮她争取到的，这个好人你来做，然后你再向她提出，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加班了。”
Cici：“什么好人我来做啊？！连坏人也让我一起做了。给她加任务也要我来说的。”
我：“撒叫领导啊？给实惠，也给压力，这才是领导。你这么做肯定没错的。至于明天你能handle她到什么程度，就看你的水平了，哈哈。”
这件事说完，我们又扯了些其他琐事。突然Cici问我：“你知道andy team这个月业绩额做了多少吗？”
我：“多少？”
Cici：“已收进款项34万，应收款14万，接下来两个礼拜还有3个候选人on board。”
我：“这家伙在Tony面前有所保留了……”
Cici：“哪能港？”
我：“之前，他告诉Tony，这个月的应收款只有20多万，现在多出来10万，而且后面的形势也很好啊。”
Cici：“那George这里呢？”
我：“这个月收进来28万，应收款我没来得及看，估计4-5万吧。”
Cici：“那看起来，今年George要超越Andy还是蛮难的。”
我：“是啊。Andy这个家伙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，他之前存心在Tony和George面前放软档，现在来个一鸣惊人，估计George看到这个数字以后要疯掉的。”
Cici：“哎……George也蛮作孽的……”
我：“心痛啦？”
Cici：“什么啦，我之前跟他也没什么的咯。根本就没怎么。我倒是觉得你有点酸嘛？！”
我：“我？嘿嘿。我心态好，外加有障碍，所以伐会酸哦。”
Cici：“去死！！”
方针订好了，就可以实施了。过了三天就发薪，Helen多拿了500块，小姑娘很高兴。因为这500块是多出来的，属于意外惊喜。Cici再跟她谈未来发展，再谈接下来要加班。小姑娘没有任何异议，很愉快地接受了。我要和她一起做的事情就是把今年所有我们CC出来的候选人全部加进去，少算算也有3000人，要添加这些人的名字、出生年月、学历、服务公司名、工作关键字、项目关键字、联系方式等等。虽说只是写粘贴复制工作，但是花时间，而且一定要按行业分门别类录入。
每天下班后，加班2小时。苦干了三周后，基本完成，现在这份表格的价值开始体现了，只要你输入一些关键字，马上就会有若干份简历索引跳出，并指引你去数据库的某个角落能找到这些简历，等于帮公司建立了一个初级搜索引擎。
这些事情摆到现在看看蛮简单的，但我们当时的公司属于高速发展期，高速发展所带来的负面因素就是公司系统机制的不健全。因为没有人有空，愿意花时间来做这些不能直接创造经济效益的事情。
表格做好，我马上发邮件给Tony，告诉他我们的工作又有了新进展，请老板百忙中来视察一下。
我在Tony的办公室里，上公司内部系统，当场给他演示了一遍。Tony看了比较满意，问我：“三个礼拜前还看不出什么，现在怎么开始有效果了？”
我：“因为基础数据增加了好几倍，只有数量为基础，才能显示出这个搜索的好处。”
Tony：“现在这个数据库里有多少候选人？”
我：“3000。”
Tony：“远远不够啊，我们公司自成立到现在，接触过的候选人，没有三万也有两万了。”
我：“这三千人，只是今年到目前为止，我们research team通过CC接触到的候选人。以前CC的，以及顾问手里的候选人还都没进去呢。”
Tony沉吟了一会儿，说：“Okay，你们的努力我都看到了，结果和预期我也看到了。这件事你们先停一下，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影响正常CC。现在已经9月份了，最后冲刺阶段了，这个项目日后如何进展，我会有进一步安排。至于Helen，如果你觉得还不错，就让她提前转正，正式加入research team。”
我：“Yes, sir. Thank you, sir!”
国庆动员
本帖最后由 schneider_chan 于 2009-8-28 15:47 编辑回到办公室，我召集Cici和Helen开了个简短的碰头会。告诉他们，老板对我们最近两个月的工作非常满意，我们整合数据库的计划也得到了老板的支持。我还特别表扬了一下Helen，说Helen的努力其实大家都看在眼里，心血没有白花。我已经为她争取到提前转正的机会。再过一个礼拜，也就是月底，就能正式加入公司，加入research team。祝贺她成为我们的工作伙伴。
最后我说：“照道理来讲，我应该跟你们一起去庆祝一下，但是我一个男的，你们两个女的，一起去吃饭或唱歌，实在是有点别扭。要不你们两个女孩子自己安排点节目，我来报销吧。”
她们都不肯，可能她们觉得两个女的出去happy也蛮挂三的。最后还是决定，庆祝活动暂缓，等以后有机会，找其它部门同事一起出去玩就是了。
上海这里的事情都搞定了，还有北京呢。最近一直忙得焦头烂额，都没怎么关心过那个小男孩。我打了个电话给他，问问他近况。其实业务在系统里都有所表现了，更重要的是看一下他的情绪是否稳定。毕竟北京那里只有两个人，工作氛围肯定不如上海。
小男孩倒是蛮稳定的，也没什么complain，就是有些CC的具体手法还不是很习惯。我在电话里又跟他聊了聊，算是做了次简单培训。最后，他问我：“老大，我什么时候能转正啊？我来了快三个月了。”
这个问题我还真难以回答他。因为公司有个政策，北京分公司经理转正了，他才能转正。但是那个人的问题，就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了。我也没办法，只好尽量warm up 他，告诉他别心急，现在不是还没到三个月嘛？你的情况我是知道的，我一直在帮你争取，但是这个事情没这么快，关键还是要看你们两个人的业绩表现。
挂了电话，我又找到Andy，把他拉到消防通道里抽烟。
我：“北京那个Manager表现到底怎么样啊？快三个月了，能转正吗？”
Andy慢条斯理地抽了口烟：“能啊，为什么不能啊？”
我：“那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？也没听你和Tony对他有什么正面评价啊。”
Andy：“我们这么做，一方面是为了测试一下他的抗压能力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他点压力。让他再卖力点。”
我：“你可别玩过头啊，我手底下还有个男孩子在噢。别弄到最后，经理留下了，我的手下没这么坚强的神经，提出离职了。要是这样，你赔我个Researcher。”
Andy：“我干嘛赔你啊？这是你的人，又不是我的人。”
我：“我管不了这么多。你要是真把事情搞砸了，我要打击报复！给你穿小鞋！你的CC就别指望了。”
Andy穷笑：“噢哟，哈色特我了。侧那，威胁起领导来了，侬晓得是撒罪名伐？”
我笑了一会儿，才一本正经说：“真的，要是没问题的话差不多就可以了。尽早让Manager转正，他转正了，那个男孩子才能转正，我心里的石头才能落地。”
Andy：“我晓得了。尽快吧。就这两天里。”
我：“我当你promise我了哦，就这两天里。”
Andy：“promise, promise.这下你总归可以放心了吧。”
我又发了根烟给Andy：“这还差不多，这才像个伙伴的腔调。”
Andy点上火，看看我。说：“还是你好啊……”
我没听懂，一呆：“我怎么好了？”
Andy：“手底下都是女的，上班就是对着美女。多开心啊，哈哈”
我：“开心个屁！我每天都是抱着电话上班的好伐！那里有时间对着美女？”
Andy：“伐要港了。大家懂得呀，嘿嘿。”
抽完烟，我们就回办公室了。刚坐下，就看见Andy就朝我们这个方向慢悠悠走过来，脸上坏笑。
我马上站起来：“有什么事情？”
Andy：“哦，没什么事情，工作累了，在办公室散散步。”
我们team三个人都满脸疑惑看着他。他走到cici桌子前，突然停下了。拿起那个泥人张，前前后后，仔仔细细。装摸做样看了半天，说了句：“不错。做工不错。”说完看看Cici，又看看我。隔手又来了句：“心思更加好。”说完，放下东西，慢悠悠又走了。
我侧那！！！！！
两天后，北京的两个人全都正是转正。又过了没多少日子，就进入国庆长假了，终于能安安心心在家休息，不用每天象个册老一样忙前忙后了。
长假前一天下午，办公室就走了一半人了。很多外地的同事都提早走，回老家。我们剩下的几个人在办公室里也无所事事，吹牛皮，上网打发时间。混到2点半，Tony也提前走了。那我们更加肆无忌惮了。Andy突然站起来说：“大家找点娱乐活动吧？”
有人问：“撒活动？”
Andy想了想：“杀人好伐？”
我带头：“切！！没意思。”
我们公司以前玩过几次杀人游戏。刚开始的时候，大家还觉得蛮匝劲⑴的，时间长了就不对了。这帮愚蠢的平民，每次上来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，把能分析的，能蛊惑的统统杀掉。根本不管你是不是有可能是警察，杀掉再说！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，“这样就不会乱了……”。
我属于能蛊惑的，能煽动的，Andy属于能分析的，我们基本上属于活不过第二天白天的。要么在第一天晚上被杀手干掉，要么就是在第二天白天被平民集体枪决的。
还有几个女人也辣手的，完全不分析，靠着所谓第六感。这种人里面，Cici绝对属于代表人物，只要她哪根筋搭牢，瞄上某一个人，绝对属于老甲鱼类型的，咬住不松口哦。每一轮指认，都卯牢一个人。你问她原因，她会说：“我不管，我觉得就是他，就是他。”
有一个顾问问：“那Jacky，你说个活动。”
我：“斗地主呀，5、10、15哦。大家自己人，小来来，嘿嘿……”
Cici马上跳起来，指着我的鼻子：“庸俗！！就晓得斗地主，搓麻将，玩这些低级庸俗的，玩物丧志。还想赚同事们的钱！”
我：“斗地主就庸俗啦？也是靠脑子的好伐？”
另一个顾问站起来：“去下飞行棋好伐？”
Cici又指着他说：“幼稚！！”
我问Cici：“那你来想个节目。”
Cici：“唱歌呀，钱柜呀。”的确，大家好像有半年没一起去唱歌了。
我站起来：“我同意钱柜，去钱柜的举手。”马上有3个人举手，我看看Andy：“侬哪能意思？伐举手啊？”
Andy苦笑：“我五音不全的，唱歌像杀猪。”
Cici：“嗲，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去唱歌，这才能显示出我的水平。”
我：“去吧，一起去。一方面也是为了庆祝Helen正式加入公司。今天唱歌，我买单，总归OK了吧？”
最后死拖活拽，Andy终于去了，加上我们团队三个，顾问团队三个，一共七个人，马上打电话定场子。找来找去，钱柜是早就定完了，最后找到淮海路妇女用品商店对面那个好乐迪，还有包厢，大家就一起杀过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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⑴匝劲：“有意思，有趣”。